,看了尤月一眼,声音冷淡下来, 道:“张遮没什么不好的。” “……” 尤月顿时语塞。 再笨的人看了姚惜这态度都知道自己刚才恐怕是说错话了, 只好讪讪的赔了笑,道:“是,是。” 然而闭上嘴时, 看姚惜的神情却不免有些一言难尽。 在姚惜转过目光没看见时, 她甚至没忍住轻撇了嘴角:见过出尔反尔的,也见过自己说了话转脸就不认的,可出尔反尔、转脸不认得这么彻底的, 却还是头回见。不嫌自己脸疼吗?早先也不知是谁把张遮贬损一通说得一文不值,倒有脸责斥她来了! 尤月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姜雪宁冷眼旁观, 将这一丝不屑收入眼底,只平静地想到,原来这帮抱团的人之间也不是那么紧密,内里也有龃龉。 她该为这一点发现笑出声来的。 可看着姚惜那含羞带怯与众人说话的神态,唇边上跟挂了铅块似的,沉得弯不出本分弧度。 忽然竟有点恨起张遮来。 也恨起自己来。 上一世怎么就鬼迷心窍,偏要骗张遮自己要当个好人? 这一天晚上,姜雪宁在流水阁坐了许久,可旁人读了什么,问了什么,又答了什么,她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次日早起,心情阴郁。 但还要去奉宸殿上课。 一共五门功课,四位先生,昨日学过了《诗经》和琴,今日上午要学的是“书”一门的《十八帖》和“礼”一门的《礼记》,谢危要教的“文”则与算学一起放到明日上午。 姜雪宁一干人等照旧提前一刻到。 按理说乐阳长公主沈芷衣会稍微迟些,但也会赶在上课之前到。可没想到,直到教书法的翰林院侍读学士王久从殿门外走进来了,沈芷衣也不见人影。 “长公主殿下怎么还没来?” “书法可也是第一堂课吧,今天不来不大好吧……” “没宫人去通传吗?” 众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侍读学士王久也是四十多岁年纪,留了一把硬硬的黑须,峨冠博带,倒是有几分飘逸的斯文儒雅,眼看着快到上课的时辰,往下一扫见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没人,便问了一句:“长公主殿下没来吗,怎么回事?” 众人尽皆摇头。 王久眉头便皱起来,轻轻地哼了一声,道:“长公主殿下素受圣上与太后宠爱,这么早的时辰起不来也是正常,不想来也正常。不来便不来吧。” 众人噤声,听出这位王先生是不大高兴了,一时都不敢说话。 姜雪宁坐在角落里,闻言却站了起来,向王久躬身一拜,不卑不亢道:“此次进学乃是长公主殿下一意向圣上求来的,能得诸位先生亲临教诲,殿下也很高兴。昨日便与我等一般,早早来到殿中,恪守先生们所定下的规矩,并不是什么不能吃苦的人。想必今日早课迟到,是事出有因,还望先生大量,暂毋怪罪。” 乐阳长公主沈芷衣的受宠和骄纵,在宫中都不是新鲜事。 别说是王久了,就是在场的诸位伴读都下意识地以为沈芷衣对待这一次上学,该很随意。且她贵为长公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没人敢说。 因此听了王久话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姜雪宁出来说这话…… 措辞虽是委婉,态度也甚谦卑,看似只是在为沈芷衣解释,可一旦这话对着王久说,意思就有点微妙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