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穷酒蓦地松开拢紧的裘衣,挺起身,直直地盯着零零散散进入关口的襄阳军,当瞄见领头一人正是襄阳王时,不由得攥紧了缰绳,下令道:“另一处关口是否堵劳?” “回谢军师话,已是水泄不通!” “好!待襄阳军尽数进入龙脊关,便堵住关口,投入热油,放火燃林。” “是!” 死里逃生的襄阳军宛如惊弓之鸟,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生怕又从哪蹦出来一波伏兵,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刚进入龙脊关没多久,伏兵没等来,襄阳王却停了下来,没有下达任何指令,下马后走向一颗树,手扶着树身慢慢落坐地上,喘息未定。 “王爷?” 若在平时,襄阳王这样一副想要休息的架势,栌恳不会多说什么,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容得他们有一丝懈怠,只好翻身下马,硬着头皮上前劝道:“长安军就在身后,我们现在并不算安全,王爷若想要休息,不若......” 襄阳王没有答话,眼睛悠悠闭上,喘息比刚才还急剧了一些。 身后的公孙骥看见这一幕,眼皮狠狠一跳,火撩屁股般下了马,快速奔到襄阳王的面前,半蹲下身,与襄阳王平视,声线颤抖:“王爷!?” 没想到公孙骥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襄阳王说话,栌恳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看见襄阳王搭在腹前的手臂无力滑下,露出一大块惨不忍睹的血窟窿。 栌恳微张嘴,看着虚弱至极的襄阳王,满脸皆是不敢置信。 这么大的伤口,现在已有干涸的趋势,不知之前流了多少血! 士兵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竟叫他们都没有发现襄阳王的异样。 听到公孙骥破音的喊声,襄阳王终是撩开一只眼,深邃如古井般波澜无痕的眼在公孙骥和栌恳面前扫视着,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口道:“公孙骥。” “......臣在。”微微沙哑。 “别走另一个关口,南边有条被碎石挡住的小口,除却我与.....皇兄,还未被人发现过,你便走那条路。” “掌握襄阳的玉璜,就在我的胸口,襄阳,本王安排了五个替身,选一个你觉得顺眼的,教他出面,你代掌实权。” “若不想管了,或是守不住了,送给秦策也无妨。” “你这些年,借着本王的名义,捞去的油水,够你们家快活下半辈子了。” 襄阳王急喘了几口气,突然伸出手,按在了呆愣中的公孙骥头顶,又顺着对方的脸颊滑下,留了一连串的血痕。 嗤笑声再起,别样欢快。 “就这样罢.....” “王爷——!” 襄阳军爆出哭号声,公孙骥还是愣在原地,像是完全傻了一样,盯着再无生息的襄阳王。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