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不能真正地生她的气,殷雪灼也有些懊恼,对着地面上最尖锐的石头踩了下去,一脚便将那石头踩成了粉末。 他开始对着那些尖石发泄情绪。 走了很久,后来又遇到了几波食血蝎的袭击,只是那路仍旧是无穷无尽,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可每一处的山石并未重复,韶白的脸色越发凝重,最终让众人先寻个平坦宽阔的地方修整片刻。 季烟被放了下来,她一个姑娘家,独自缩在角落里,脱下了鞋袜,看到了被扭伤发青的脚踝,碰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 韶辛不便看女子的双足,不曾过来,却远远地叫她:“季烟,你的脚如何了?” 季烟觉得不行,迟迟没有回答,韶辛原地踌躇许久,终究还是不放心地走过来,脸色很红,像是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在季烟惊讶地要叫出声之前,低声说了一句“冒犯了”,便低头握住她的脚踝,轻轻一扭。 “啊!”季烟痛地大叫一声,瞬间泪眼汪汪。 殷雪灼为了不暴露自己,本独自靠在一边的石壁上发呆,季烟的尖叫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转眸看了过来,黑沉的眸底染上一层愠怒,舌头舔了舔尖尖的牙,眼睛里杀意翻腾。 虽然没有回头,季烟却能感觉到一束冰冷的视线穿透了她,她头皮一紧,心中警铃大作,韶辛还浑然不知,抬头对她道:“你的骨头移位,我已经帮你弄好,接下来几日小心着脚踝,只要敷上灵药,很快便可消肿。” 季烟忙不迭点头,“谢谢你啊韶辛。”韶辛又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我从前在外历练,只是略懂皮毛……” 眼看他又要和她滔滔不绝,而身后的目光温度已至冰点,季烟连忙抬头抚了抚额头,假装有些累,“韶辛,我现在想歇息一会儿……” 韶辛便也不再说了,只是让她好好注意着受伤的脚,再将袖中的消肿的药膏给了她,便转身离去。 他刚走,季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边便出现了一缕淡蓝色的袍角。 一只冰冷的手,在众人看不到的死角,缓慢地抚上她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手的主人冷笑一声,声音里蓄满了寒霜,“他摸了你哪只脚,我便想砍掉哪只脚。” 季烟:“……”大哥,你不要吓唬我。 他弯下腰,手指拂过她的高高肿起的脚踝,手指触摸过的地方,一阵冰凉的感觉弥漫开来,季烟感觉脚有点麻,一路顺着四肢麻到了头顶,她一时不敢动,又被他粗暴地捏着下颌抬起头来,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他的手指。 季烟:“!” 卧槽你摸了我的脚你不要往我嘴里伸啊! 这简直是太重口了,季烟在他手里挣扎了一下,他心有怒气,掐着她的手力道丝毫不减,阴恻恻道:“再敢给我动一下试试。” 季烟:咋地,你还想家暴啊! 季烟瞪大眸子,眸子氤氲,嘴里血腥气弥漫,是殷雪灼的血,顺着她的喉咙流入她的体内。 很快,脚踝哪里的肿痛感消失了,浑身上下的感觉宛若脱胎换骨,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甚至还有点儿犯困。 魔魇的血自古便有奇效,前前后后却被她吸走不少,殷雪灼抽回手指,她昏昏沉沉地靠在了他的臂弯间,很快就闭上了眼睛,逐渐进入梦乡,殷雪灼将手指上的血抹在她的红唇上,低头舔去,是甜的。 他的血本就带着些许甜味,可以治愈所有人,偏偏治愈不了自己。 可以安抚她安然入 眠,却不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殷雪灼的瞳孔逐渐变细,眼睛里红光大盛,倒映着季烟的模样,原本被她剪掉的光秃秃的指甲,又无声无息地生长了出来。 魔魇就是魔魇,即使披了人的皮囊,外表再美丽精致,也只是魔魇。 他讨厌她被人触碰的样子,憎恨让她假颜讨好的所有人。 他讨厌弱小,他忍无可忍。 -- 季烟记得自己睡着时,是在殷雪灼的臂弯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