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油诗的前半句要是让人品不出头尾还说得过去,但加上后半句听在耳朵里可就意味深长了,再一配合眼下的场景,大伙儿忽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特别不自在。 胤祎年纪小藏不住心思,当时就接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天上地下又是妖怪又是水的,我怎么听不懂?” 弘时本就对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叔叔没什么敬意,再一见他顶撞自己的额娘,立刻讽刺道:“这你都听不懂?尚书房的课业都白念啦!” 看到周围人的脸色,李怡宁才想起来后世那句人人皆知的戏词换到现在可是轻易说不得的,赶紧拽住儿子的手,轻声训斥道:“弘时,不得无礼!还不赶快与你二十叔赔罪?” 弘时觉得委屈极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赔什么罪,我又没说错!” 李怡宁虽是心中不忍,却还是紧追着说道:“难道你要等到阿玛来罚才肯认错?” 弘时听了到底垂着手认下这个不服气的错处,也惹得本就不自在的阿哥们愈加觉察到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没一会儿就各自找借口四下散去了。 晚间,早从随侍人员口中听闻奏报的康熙帝也没责罚主动前来请罪的四阿哥,只在稍后回京的时候单独给雍亲王府指了两个满洲大姓出身的庶福晋。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眼下,别说宋辞压根就没听说过李氏口中的两句戏词,即便早就知晓,难道还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跑去相认或是慌得露出本相? 倘若果真如此不经事,上辈子让逍遥道人瞒天过海、糊弄到底的妖魔神佛也输得太冤枉了些。 况且李氏此番仓促出手、弄巧成拙,也让宋辞在无意中摸清了她的底牌,至多是有点养生保命的手段而已,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天换日却是难了。 虽说李氏不足为惧,宋辞却没有放松自己的意思,依旧不分白日黑夜勤练功法,也免得事到临头后悔莫及。 又过了月余,眼见着到了年底除日还要在乾清宫宴会群臣,自觉完满达成任务还得了不少意外收获的康熙帝便下令返回京师。 声势浩大地御驾队伍行在路上那叫一个热闹,打头的前导队已经走出十里地了,最后面的辎重车队才刚出行宫大门。 宋辞不耐烦在马车里憋着受罪就和黑羽一起飞在空中探路,若是累了饿了再跑到康熙帝那里找吃的。 中间得闲休息的时候,她也没忘了多关照一下帮自家兄弟说话的胤祎。 其实也不必多做什么,只要借着玩闹的机会叫康熙帝多见见年幼的儿子,对于这一老一小来说就是难得的慰藉了。 险险赶在年根底下,康熙帝的御辇终于行到午门之外,而此时早已得到消息的留守官员俱都跪拜于此恭迎圣驾。 百官山呼万岁的场面更不得了,只可惜和宋辞没什么关系,有那时间听别人吹嘘拍马还不如找个合适的窝落脚要紧。 原想着凭借自己和康熙帝的交情,怎么也能摊着一处风景最好的地方,谁知刚飞进紫禁城就遇见了一群拦路虎,黑羽还差点没跟它们打起来。 “也不看看你那白惨惨的丑模样多吓人,还敢上皇城扎根!” 个头最大的一只乌鸦立在房梁上叫嚣道:“知道我们是谁吗?这紫禁城大大小小的奴才都是给你鸦祖宗使唤的!早起有杂粮晚间有生肉,这都多少年的老规矩了,合着你一来就想捡现成的好处,说得过去吗!” 它翻了翻怎么也翻不出眼白的黑豆眼,“也别说黑爷我不讲情面,好歹大老远赶来投奔的,我要一个都不收心里也过意不去,干脆就让你边上那只黑鸟进来吧!我这也是看在它和我们祖先连相的份上才网开一面,换了别人再不能的!” “谁跟你们祖先连相啊!” 黑羽听完这话差点没气疯了,一爪子就把乌鸦头领蹬得滚下了房檐,“我是最神勇的海东青的后代,不是乌漆墨黑的乌鸦!” “好啊,你还敢打鸟!” 自称黑爷的乌鸦凌空翻了个跟头,朝身后的一排小弟招呼道:“抢地盘的来了,哥几个快跟着我一起上啊!” 地头蛇的号召力也不是吹出来的,随着它一声令下,几百只乌鸦就跟一片黑云似的扑了过来,扎着翅膀就往两只大鸟身上啄。 眼看着即将酿出一场不必要的血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