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什么大报复,一切只为自保,只为司马家的皇位,以前在洛阳是如此,现在在建康也是如此。王与马,共天下。皇位是司马家的,天下是你们王家人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王应越发觉得清河与皇室其他人不同,“还是公主看得透彻,合作得爽快。台城那对帝后不甘心当傀儡,还请公主多多劝他们听话,不要给脸不要脸。皇上只是庶出,他还有五个弟弟,我们支持那个王爷,他就能当皇帝,随时都可以取而代之。” “什么透彻,不过是当了一生的傀儡,母亲被五废五立,习惯了□□控,因而懂得夹缝求生的一点技巧而已。”清河说道: “我会转告皇上。以后世子说话注意分寸,尤其是当着大臣们的面,礼仪不能有任何差池,不要像现在这样露出傲慢之意,皇上年轻气盛,他若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世子落个弑君的名声,不好听。” 王应说道:“公主教诲,我都记下了,已经定不再犯。” 清河心道,你这个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也没多少再犯错误的机会。 郗鉴得到王敦的信任,成功进入建康城,完成“倒敦”计划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要看宋袆了。 天上飘着碎玉般的小雪,到了每年冬天进补的时候了。 王敦是山东琅琊人,迷信冬天进补加入人参和驴皮炖成胶状的补品。 宋袆端着一碗补身子的补品进来,笑靥如花,“丞相,该吃药了。” 每日一碗,王敦喝得一滴不剩,这补药药性大,喝得身上燥热,尤其是身边美人在侧,更是心猿意马,王敦补完身子,就去以身补宠妾宋袆,把宋袆补得是粉面桃腮。 就这样,这个冬天在温柔乡中过去,王敦美人事业都到了顶峰,美人在怀,皇帝听话,一切都是那么顺遂。 唯有一件事情不美,就是江边杨柳开始迸出绿芽,春风又绿江南岸时,王敦生病了。 大夫诊治过了,说肾水大亏,若要治病,先禁欲。 对于这个结果,王敦是王八吃饺子,心里有数,这个冬天,他老夫聊发少年狂,和宋袆几乎夜夜笙歌,他以为是人生到春风得意的时候,却不料老了就是老了,不能像年轻人那样放纵自己,立马就能恢复,他的老腰有些受不住了。 宋袆在病榻前娇娇怯怯,“丞相,都是妾身的错。” 的确都是宋袆安排的,这个冬天的补药里,宋袆偷偷在药里加了点东西,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王敦并非那种迁怒女人的男人,安慰美人,“不打紧,不是你的错,喝几服药就好。” 宋袆在病榻前衣不解带的照顾王敦,两人感情越发深厚。 只是王敦的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不好了。 建康城,台城。 自从和王悦决裂,且身边多有王应的耳目,清河不能私会王悦,这个冬天在台城足不出户,格外寂寥。 清河每天名师一对二课程,给帝后讲述“傀儡帝后的自我修养”、“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苟能出奇迹——我是如何陪伴母亲在五废五立时苟且偷生,艰难活下去,熬死了八王之乱所有枭雄活到最后的”等等。 这一切都被王应看在眼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见太宁帝一天天的削平了身上的棱角,开始变得温顺听话起来。 早朝上,从激辩成为沉默,然后问王应,“世子什么看?” 或者问郗鉴,“尚书令怎么看?” 就是不问中书省的中书侍郎王悦。无论王悦写什么样的奏疏给太宁帝,太宁帝都只是看一看,就扔掉一边落灰,不再理睬。 王应对清河的表现太满意了,从敌对到欣赏,出入灼华宫越来越频繁。 冬天过去,王应邀请清河出台城,去青溪一带踏青,“……久在深宫,岂不憋闷?出去散散心也好。” 清河摇头,“我不想出去。骑马踏青,我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