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说王家已经去勤王了,对李家说张家去勤王了,对下一家说所有士族都响应白虎幡的号令勤王,你家去不去? 国人骨子里的思想钢印是随大流,既然大家都去了,那就同去。 何况,鹤立鸡群的嵇侍中相貌若仙,风度翩翩,说起话来眼神坚定,一点都不像是说谎,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人们大多愿意相信长得好看的人! 嵇侍中凭着一张好看的脸,一张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嘴,以及身边清河公主举着的白虎幡,一家家的“薅羊毛”,几乎“贼不走空”。 杂牌军的队伍越来越大,司马冏的信心越来越小,恐惧笼罩着他。 从藩王府跟来的幕僚劝道:“齐王殿下,乘着我们还有兵,赶紧撤退吧,我们撤回藩地,那里有殿下的根基,藩王府里还有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来殿下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司马冏见识过京城的繁华、皇宫的富丽堂皇、以及扩建的比皇宫还大的大司马府,尝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现在要他放弃这一切,他如何甘心? 可是现在不走,以后就走不成了。 司马冏叹道:“不要告诉前线的士兵,我们偷偷从后门走。” 为了掩人耳目,司马冏只带着数百骑,乘着天还没亮,赶紧离开,幕僚已经做好了殉主的准备,留在后方坐镇指挥,传达命令,让前线士兵以为司马冏还在。 司马冏一行人刚刚逃到一个小巷子,蓦地,前方巷子口被一辆马车拦住去路,箭矢如蝗,原来两边房顶早有就有设下埋伏,等着司马冏跑路。 听着外面的惨叫,司马冏蜷缩在倾覆的马车里,一动不动,待外头声音停下来了,一个沉重的脚步离马车越来越近。 司马冏拿出一包药粉,想要自尽,死的体面。 可是,纸包放在唇边,他退缩了。 他想起白痴皇帝说的那句话:“只要你投降,坦白罪行,朕会保你,还有你家人的性命。” 那就投降吧。说不定还有转机。 司马冏扔掉纸包,主动从窗户里爬出来,双手高举,“我投降,我这就跟你回大司马府,下令军队放下武器投降。” “司马冏。”一个身材高大,恍若天神般的人踏着满地的尸体走来。 司马冏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你是?” 那人粗鲁的往掌心了吐了两口唾沫,往眉毛上抹去,露出灰白的浓眉。 司马冏顿时想起来了,“你就是匈奴王刘渊的养子、杀神刘曜。” “很好,你认识我,我就不用浪费时间自我介绍了。”刘曜指着自己,“请你看清楚我的脸,记住这张脸,记住是我杀了你。如果真有地狱这回事,你就告诉阎罗王,是我刘曜杀了你。” 司马冏大惊失色:“皇帝口谕,投降不杀,保我全家,你敢抗旨不成?” 匈奴名义上是大晋的附属国,要向大晋进贡,接受大晋的册封,大晋的君主也同样是匈奴的君主。 刘曜一笑,“这里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你,谁知道?” 司马冏拔腿就跑,但是刘曜速度更快,一把揪住了他的发髻,将他摁在巷子的墙壁上,“别跑呀,咱们的帐还没算清楚。让你当个明白鬼。” 司马冏声音颤抖:“你为何要杀我?” “问得好!”刘曜赞道:“其实你不问,我也会说。” 刘曜附耳说道:“你欺负羊献容,我不会饶过你,我怎么能让你投降、好好活着呢?你必须死,而且,要死的足够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司马冏一听,顿时浑身僵硬,“你和皇后有奸情!” 刘曜点头,“果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希望你的话能够成真。谢谢你的祝福。” 言罢,刘曜双手抱住司马冏的头颅,用力往上提拉,司马冏发出非人的惨叫。 刘曜臂力惊人,居然活生生将囧贼的脖子给扯下来了。 刘曜将司马冏的头交给曹淑,“拿去,送给皇后。” 曹淑将头颅装箱,送到皇宫,羊献容打开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交给前线的长沙王。” 曹淑把箱子交给红袖军郗鉴,轻轻抱着羊献容,“在我面前,你不用当皇后,你就当你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憋得太辛苦。” 一听这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