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卖了您,我们可都没得穿了。” “什么?”掌柜瞪大了眼睛,神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那我可亏的狠了。” “呦,你哪里会亏?”董四夫人一甩帕子,语气因着价格久讲不下而有些不耐,“行就行,不行我们就走了,典当行那边开的价可比你们这高,你要是连几件破衣服都不肯送,那我们还不如去那边卖。” 眼见着掌柜仍不松口,气性上来的董四夫人索性带着董漱雨和春香两人就往外走,不过即将在走出门口时,柜台里的掌柜终于出了声。 就这样,董四夫人三人拿着讨来的旧衣服和三十三元纸币又回到了客栈里。 说是客栈,其实不过就是城郊平民区里一个三层楼高的民居,里面还是老式的砖木结构,与花港路的董家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脏污的边角里甚至还经常有爬虫路过,环境实在称不得多好,但起码胜在它便宜。 董四夫人一行人踩着吱嘎作响的木梯子来到了二楼她们租住的房间,这个房间地方僻静且面朝北边,面积也不大,还阴寒的很。 房间里唯一一张木床上,董斯年正裹在被窝里不断地哭叫,而身着单袄的青梅则坐在床边耐心地哄着,衣着单薄的小姑娘在冷空气中冻得是瑟瑟发抖。 “煤炉呢?”刚进门的董四夫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皱着眉问道。生怕儿子被冻到,她走之前还特意问客栈老板娘借了一个小煤炉来取暖,怎么却不见了。 青梅一边哆哆嗦嗦穿上春香递来的旧冬衣,一边连忙回答道:“又被楼下的老板娘拿去了,说是他们也要用,让我们想用就自己去买。” “呔,吝啬鬼!”董四夫人不爽地暗骂道,但面对自己儿子时,倒是很快又柔和了脸色,“斯年呐,冷着了吧,来,娘给你穿衣服。” 董四夫人拿出精心为董斯年挑选的旧衣想替他穿上,却不防被董斯年一把大力推开。 “我才不要穿这种脏衣服!”董斯年尖声嘶吼着,眼眶通红,“我们为什么要待在这,我想回家去!” 手背被董斯年尖利的指甲划了道红痕,董四夫人却一点也不生气,她愧疚地安抚道:“都怪娘没本事,让我们斯年受委屈了,不过不要紧,咱们没过多久就可以回去,斯年姑且再忍一忍吧……” 一旁的董漱雨却不耐烦听母亲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她摸了摸肚子,里面空荡荡地叽咕作响。 冬天的夜晚一向来临的很快,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仿佛她们才刚回来,纸糊的木窗外便很快昏暗了下来,只隐约泛着些灰白。 “娘,现在天都快黑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董漱雨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董四夫人的话。 春香和青梅两人闻言也不免有些期待地看着董四夫人,她们跟着奔波了一天,早就饿了。 董四夫人不悦地转过头怒视着自己的大女儿:“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还能做些别的吗?” 自从东窗事发被赶出董家,董四夫人便一直惶恐不可终日,她将责任或多或少都推卸到了董漱雨的身上,毕竟当初要不是这个女儿自作主张,她也不至于猪油蒙心,做出糊涂事,弄得现在有家都不能回,还牵连到了无辜的小儿子身上。 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训斥,一向深受看重的董漱雨心中有些接受不了,她委屈又震惊地看着董四夫人,满脸的不敢相信。 但董四夫人却并没有想要继续理会董漱雨的意思,她从贴身存放的荷囊里摸出了几个小钱,递给春香吩咐道:“去下面的馒头摊子上买几个白馒头回来,别忘了再问客栈老板要壶热水带上来。” 嘱咐完后,她又转过身对着大家宣布道:“咱们现在手头上是紧了点,但这种日子不会太长的,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在回家之前就先这么节俭着过吧。” 未来的日子凄苦,房间里所有人都心中也有数,气氛也因此开始变得沉闷起来,而孤坐在角落里深觉被董四夫人当众下了脸子的董漱雨此时却深埋着头,她那低垂的脸上,表情从羞愤开始变得怒怨起来,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她一向都是自私自利的性子,如今又被自己的母亲明显厌弃,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