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绒的沙发椅很松软舒适,可董兵兵却浑身不自在。她的衣服很脏,到处都是土渍,还有一些土粒掉落到衣服里,很痒。 实在是受不了了,董兵兵抱着大包袱来到车厢连接处的洗手间,里面没有人。 董兵兵闪身进去,关上门,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衣服。脱下来的脏棉衣被丢在一边,她仔细地擦了擦身体,又取出前几日新买的另一套棉衣裤穿上。 入了秋,天气一天就比一天凉,董兵兵买了很多套这样的棉制衣服替换。这些衣服虽然样式丑了些,花色也旧俗,但确实保暖。 待换好衣服后,她又把辫子拆开,仔细梳了梳,尽量将土篦干净,最后又重新将头发全部往后梳,压成松松的马尾垂在脑后,火车上毕竟条件简陋,是没有热水给她梳洗的。 “咚咚咚”洗手间的门被敲响,外面有人想要进来。 “马上出来。”董兵兵理了理额边的碎发,将脏衣服收进空间,瞧了瞧发现没什么落下的,便抓了包袱出去了。 她来到车厢门口,却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各个都穿着墨绿色的军官服,胸前肩上有着各种徽章,正相互间说着话,而原来那些同她一样买票上来的乘客都坐到了最后一两排去了。 董兵兵不知道自己该坐哪,她买的火车票上没有印座位号,经验告诉她应该同那些乘客坐在一起,可他们那已经没有空的座位了,唯一一个没有坐人的位置上也摆放了物品,想来是那个上厕所的人所占的。 她左看右看,发现只有第一排还空着,但那种位置向来是给领导坐的吧。董兵兵踌躇着,不太敢动。 突然,那些军官都停下手头的事,纷纷抬头看向她。 第一次被这么多士兵行注目礼,董兵兵觉得整个人都懵了,心里只想着赶紧躲起来,她再也顾不得别的,两步并作三步走到第一排靠窗的位置,随后一屁股坐下。 呼,安全了。 也是在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刚刚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他带着帽檐很低遮住半张脸的军帽,穿着不同于其他军官的墨色制服,衣服用料讲究、质感笔挺,徽章也比别人要多上很多。这人无疑是那些人的长官,她听他们唤他沈少校。沈少校身材修长高大,目测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他就坐在董兵兵身边,而董兵兵坐着很宽松的位置他坐就得曲拢着腿。 沈少校将帽子取下,端正地放在桌子上。董兵兵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这个时代的长官,对他被遮掩的长相还挺好奇,于是装作不经意地侧脸,实则猛瞧他。同别的军官也没什么两样,两眼睛一鼻子一嘴的,看上去应该有二十六七了,皮肤有些黑,眼睛很亮,唇角微抿,整个人面无表情,瞧着挺严肃内敛的。 就在董兵兵满足了好奇心想回过脸去的时候,沈少校好像突然发现了她偷看的举动,猛地转头盯着她,整个人气场立马就变了,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剑,犀利冰冷,把董兵兵吓得一哆嗦。 其实她原本只是准备看一眼就撤的,谁曾想被当场抓包,果然当兵的观察力就是敏锐。 董兵兵只能尴尬地赔着笑,慢慢将头转向窗户,直到身上那犹如实质的视线被主人收回,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她使劲往窗户那边挤,恨不得离那个沈少校越远越好,心里头大吐槽,太吓人了,要不要这样,她就只是看了一眼,就一眼啊。 而董兵兵之前并没有看到,坐在她后头的张副官想要起身阻拦她,却被沈少校抬手示意退下。这个车厢的座位都是有数的,所有军官和乘客加起来正好将这些座位坐满。 列车员推着餐车来送餐了,晚餐很丰盛,有鱼又有肉,饭后还有水果,车厢里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火车晃晃荡荡开了许久,外头的天黑黑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此时已是深夜。 “砰”董兵兵的头又撞到了玻璃窗上,有点疼,她短暂地醒了一会,又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她白天消耗了太多体力,精神又长时间受到惊吓,所以哪怕坐着睡觉并不舒服,她不舍得也无法醒来。 沈少校看着靠在他的肩头已梦会周公的董兵兵皱了皱眉,又看到董兵兵白净的额头右侧一片红痕,那是多次撞击之后留下的印迹,可怜兮兮的。 算了,沈少校侧过头,打算视而不见。 他抬起左手,就着昏暗的壁灯光,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十分。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听得手表指针滴答滴答地走。 …… 闭眼假寐了一会的沈少校又抬手看了眼时间,两点五十了。 他将董兵兵的头用手托住,站起身来,又将她轻缓地放倒在他的位置上。董兵兵睡得很沉,什么动静都没察觉。 沈少校扫了一眼车厢,嘴角微微勾起,他戴上帽子,转身离开。 这个点是人体的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