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沾染上渠宜生,如今渠宜生人人喊打,谁都不想这关头惹一身骚。 遭遇这般对待,梁氏差点没气死,虽然因为渠莹的事对小姑子心存愧疚,但如今又因她而被这般对待,梁氏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 梁氏打心眼儿里也觉得,小姑子这事儿做的不对。 女人家就该相夫教子,把男人□□地老老实实攥在手心不就好了,做什么要去抢男人的差事?当然,小姑子似乎立了大功,刚听到这消息时真是让梁氏高兴极了,觉得与有荣焉,小姑子跟新帝有了患难时的交情,那么即便她和离了,以后也不愁找不到个比沈承宣更强的男人。 可是,做那个劳什子国公做社么? 那些朝廷里的大人们的提议就很好嘛,不管是封小姑子个公主、夫人,还是恩及父兄,甚至是先给她挑个好相公然后再封赏她相公……在梁氏眼中,这都是不错的办法,哪个不比封国公强? 开天辟地第一位女国公,这名头听着是好听,而且铁定能留名青史,可是在梁氏看来,这名头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难道封了小姑子做国公,她就真能上朝跟文武百官并列了?就真能如镇国公英国公那般位高权重执掌一方了? 不过是做梦罢了。还不如要些金银赏赐实在。 梁氏知道,公公渠易崧曾经劝过小姑子,结果却是被断然拒绝。 再看看如今的局面,梁氏便不由又有些心急。 果然像她担心的那般,如今这做国公的好处小姑子没捞着,反倒被拱上风口浪尖,成了无数人眼里的活靶子,简直就是被架在火上烤啊。 眼看着舆论越来越离谱,她再怎么相信自家小姑子不是外面说的那种祸国殃民的女子,也不由提心吊胆。于是,她悄悄乘了马车去找宜生,想好好跟小姑子谈谈心,劝她主动跟新帝说不要做那劳什子国公了。 结果,到了宜生住处却压根进不去! 那乌压压堵在门前的市井粗人们像是狂欢一般,肆无忌惮地污蔑咒骂着那个他们根本没见过的女子,梁氏胆战心惊地听了一会儿,却觉得他们根本也不知道自己骂的是什么。 他们骂她“淫/荡”,骂她“祸国殃民”,骂她“不检点”,骂她“嫌贫爱富瞧不起自己夫君”……他们几乎将所有能加诸在女人身上,所有能侮辱女人的话都骂出来了,无论那个被骂的人跟他们骂的话相不相干,反正他们只要骂,只要发泄就是了。 只不过如今大家都骂,所以他们也骂。 只不过平时骂惯了家里的婆娘,觉着此时再骂个平时多看一眼都不敢的贵妇人很是爽快。 只不过看那院子里的人缩头乌龟般怎么骂都不出来,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梁氏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忽然觉得愤怒。 她也不赞同小姑子的做法,甚至因此而有些埋怨小姑子,但那是因为,她觉得做国公对小姑子没好处,或者说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好处都小于害处。 但若小姑子真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便是真受了这国公之位又怎样?就应该被这群整日打老婆骂孩子的市井莽夫肆意侮辱肆意践踏? 既然那位黄将军能因功劳被封国公,那么皇帝口中立下同样功劳的小姑子,自然也当得起这个国公之位! 哪怕她女子的身份有些不适合,但仅因这点不适合,有功之臣就要被这样辱骂? 仅仅因为宜生是女子? 梁氏一直知道,女子要谦卑柔顺,要以夫为天,要像藤萝紧紧攀附着大树那样抓牢自己的男人,可是她觉得这是她生存的智慧,女人不需要抛头露面掌握权力,女人只要掌握男人就行了,所以虽然柔顺,但她却并不觉得自己就比男人低一等了。 男人顶天立地,这是男人的活法,女人柔弱恭顺,这是女人的活法,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女人照着女人的活法过,这不是逼不得已下的屈服,而是生存的智慧。 可眼前这一幕,却仿佛一把刀。 一把狠狠击碎她自欺假面的刀。 她所谓生存的智慧,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梁氏这个人物我想写的复杂些,但写地很艰难,不知道有没有表达错误……她其实就是个非常善于自我欺骗的人。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