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它,如果影兽有气息,就很难欺瞒过别人,要知道修灵者五感敏锐,所见所闻所想,当然还有对气息的辨别,要改变形貌特征,并不算难事,但是要彻底改变气息,绝对是难上加难。 “你的意思是说,影兽并非活物。”世间但凡活物不可能没有气息,包括水魄这样从镜川之底凝结而出的灵物,同样也有气息。不是活物,吞噬灵气又有什么用! “每一种灵物都有特殊的存在价值,我见过小的影兽时,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应该再去确认一下的。”夕霜露出一点笑容,完全没有伪装之意,反而更显得疏朗大方,“即便这里所有的货物都不复存在,有一样东西,不会改变,我们过去看看。” 水魄很快想到它说的就是界碑,那块写着无凝烟三个字的界碑。戒备是一种特殊的石料,的确不会因为灵气损耗,而消失殆尽。所以当他们重新站在界碑之前,看着那三个字,夕霜微微侧过头来:“水魄你发现吗?上面的字体有些变化。” 水魄还当真没有发现,不就是无凝烟三个字,还能变化到哪里去! “上一次,你让我转到界碑之后,让我看起底下松软的泥土,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夕霜再次发问,她没有等水魄回答,已经转身到了界碑之后,那里连她挖掘的痕迹都没有改变,说明在她之后没有人到达过这里,“让我想想,这底下会是什么?” 水魄压根没办法给她精准的答案,因为连它自己也不知道界碑之下是什么。它当时只觉得这里有些奇怪,所以才会偷偷给了夕霜暗示,希望她通过挖掘有所发现,察觉到它是媒介的真相。结果夕霜在里头没有发现,出去以后,直接被韩遂说破,它才暴露了身份,暴露的一瞬间,水魄没有压迫感,它反而觉得欣喜莫名,至少在他们面前它不用再伪装成性,而且夕霜原谅了它。 这才是最重要的。夕霜没有和它置气,更没有要和它算账的意思、所以夕霜叉着腰,低头看着那片泥土,询问水魄时,水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知道。” “这就对了。”夕霜笑眯眯地答道,“这才是我要听的真实答案,要是把什么都告诉你,那你这个媒介做的,可就报酬太丰厚了。” 水魄真想用翅膀抽打夕霜的脑袋,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嘲讽满满,而她还无力辩解。是不是被识破了身份以后,只能委曲求全,夕霜才没有给它这样的机会,反而拉扯它的翅膀:“水魄,要是等一下,你发现危险,你先逃走好不好?” “你说的什么蠢话!”水魄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更忘记用语声传达到夕霜的脑中,直接开口大喊道,“饲主死了,我一样会死,我为什么要逃?我坚决不会跑的,到死我也会留在你的身边!” 夕霜笑了,笑颜如花,水魄呆地看着她,因为刚才说的话实在不太中听,肯定让她很生气。可她的反应,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反而很受用。它转过头嘀嘀咕咕着:我没有夸张,你死了我就死了,这是签订饲主协议时,不能更改的条约。所有的灵物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要是万旭光死了,万家饲养的这么多灵物,恐怕都保不住。只有那些被抹杀了原先饲主痕迹的嵌观丸,能够留存下来。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死的。”夕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慢慢把衣袖卷起来,连水魄也没发现她从哪儿摸出一把花锄。这花锄看起来与众不同,居然是透明的。 明明纤细脆弱,可当夕霜一锄子下去,刨开了界碑底下的泥土时,水魄的眼睛都瞪大了,你从哪里把这个带进来的! “每个镜师都有收集的爱好,我也不例外。这个很早以前就有了,我还想不出来用途。难道当真用它去种花,种草种草药,原来今天派上用处了。”夕霜话音一落,三锄子下去,界碑底下的坑,已经颇具规模。 水魄凌空飞起,飞到坑的上头,尝试着往下看了一眼,要是一直这样挖,还没有丝毫的发现,会不会是白费了力气? “我觉得留在界碑周围,会安心许多。”夕霜说的是真心话,她刚刚进入无凝烟的时候,心慌地说不出话来,到了界碑这里,反而再没有这种感觉。 界碑底下一定有东西,而且是很好的东西。夕霜锲而不舍地用花锄继续刨地,不知刨了多久,她想起韩遂说的话,无凝烟的时间与外面的不可考量。他们在这里花费了很多时间,到外面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所以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直到手中的花锄咔嚓一声,断成了两半,完成了属于其必要的任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