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几人正等着她,饭菜已是热了几热,看到她进来,楼重淡淡一笑,卫九一脸哀怨,常寺一脸埋怨。 楼重拿了筷子递给她,傅云杉的手微顿了一顿,还是伸出去接了,“谢谢。” 楼重眉间飞速掠过一抹惆怅,笑了笑,“快吃吧,又要凉了。” 四人无言,吃过饭傅云杉收拾了碗筷到院子里去刷,楼重走到她身边弯着腰凑到她跟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调笑道,“娘子身上好……”香! 傅云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六皇子有事?” 楼重眉头蹙起,蔷薇色的薄唇抿在一起,狭长的丹凤眼眯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从眸底滑过,“娘子,你叫我什么?” 傅云杉心底一软,别开头,笑道,“楼重,你这么闲?” 楼重脸上立刻漾开一抹笑,纤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盯着她面前盆里的碗筷,笑道,“君子远庖厨,我是不会帮你洗碗的。”话这么说着,脚却往旁边走了两步,坐到垫压水井的一块石头上,看傅云杉洗碗筷。 傅云杉抬眸翻了他一眼,嫌弃道,“不帮忙就离远点,免得溅你一身水。” 楼重眸底深幽,挑眉道,“傅老侯爷曾兼任户部尚书,有两年请了旨去往外地查看土地情况,回来禀报说天启有几处土地只适合种一季水稻,让父皇多拨些款项下去,父皇听了,这几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辽东!” 傅云杉霍然抬头,看他。 楼重笑道,“还有……项木是天启五年的进士,那一届的主考官是帝师府的老侯爷傅南天!” 傅云杉洗碗的手一顿,果然是他! 楼重接着道,“不过在朝堂上他已像父皇请罪,说这几年并未与项木有过联系,也不清楚堤坝突然决堤的内幕,父皇……”他耸了耸肩,以手撑着下巴看傅云杉微垂的俏脸,好一会儿才道,“他信了。” 傅云杉低头沉思,傅老侯爷虽没实权,但受皇帝推崇,几个皇子皆是帝师府的门生,洪德帝甚至许他的博阳侯之位可世袭三代!这是多大的荣耀,他确实没有理由做危害天启的事! 那么,他又为何上报朝廷说辽东府只能种一季?! 傅云杉百思不得其解,问楼重,楼重摇头,“不得而知。” “与帝师府暗地里支持的二皇子有关?”傅云杉蹙眉猜测。 楼重否定,“他支持老二只是近两年的事。” 两人同时叹气,互相看了一眼,傅云杉唇角勾了一抹笑,垂下头继续洗碗,楼重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垂眸看了傅云杉一眼,眸底半是无奈半是疼惜,张口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重新抬脚回了屋。 这丫头果然是在躲他! 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他不会让她这么逃避下去的! 最近太忙,先让她放松放松,等回京城…… 傅云杉听着脚步渐渐远去,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希望他发现她的冷淡和疏离,慢慢的将位置调整到朋友那一格! 众人兴高采烈的准备着插秧前的工作,育苗引水,谁也没想起往京城发信报平安! 京城,皇宫,上书房 洪德帝拿着手中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一双眼睛赤红,“杜成,这信上说什么?你来……念……念给朕听……” 杜成眼圈红着,显是已经哭过了,“皇上……” “念!”洪德帝斜瞪过去一眼,“还不念!” 杜成颤抖着手接过信,嘴哆嗦了几下,才哽着念道,“臣辽源县知县李怀仁启奏,六皇子入城找治瘟疫之方,不幸感染瘟疫,至发信时已……已……” “已如何!”洪德帝一声吼。 杜成悲戚,“已陷入昏迷,臣有罪,跪求圣裁!” “不!”洪德帝摇头,“他吃了五毒丹怎么会感染瘟疫……” 话一顿,一把抢过杜成手里的信去看,发现上面只字未提傅云杉的事,不由恼怒道,“他定是将那五毒丹拿给了傅云杉,否则,那傅云杉为何没感染瘟疫?!不行,朕要去辽东……” 洪德帝三两步走出上书房,吩咐外面的太监,“来人,备马!朕要去辽东!” 杜成大惊,跪下去抱住洪德帝的腿,“皇上不可啊!国不可一日无主,您走了,朝政怎么办?天启怎么……”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的儿子现在生死未卜,生死未卜……”洪德帝红着眼,只觉心口纠的难受,伸手捂住胸口,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溅在走廊上放着的一盆海棠花上。 杜成惊叫一声,“皇上!” 上前扶住皇上,朝身旁的太监吼,“传太医,快传太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