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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挎包里的笔记本,用汉字写出那两个人的名字,只听推拉门发出一阵磕磕绊绊地响声,陈默回头一看,随着门口的铃铛响了两声,暖帘被人掀了起来,两个日本人的人走了进来。
  第一个走进来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貌清癯,花白的头发高高地向后梳起,两道粗黑的浓眉下,是一张浅笑清淡,安之若素的面容。老者穿着一件带有暗色花纹的深蓝色和服(和服的上衣称为羽织,下衣称之为袴),他的深蓝色羽织上,绣着两枚小小的白色家纹,陈默仔细看去,那家纹是一朵花瓣弯曲舒展的白色菊花。
  跟着老者走进来的人,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子如同旗杆一样挺立,睥睨一切地高昂着头,黑瘦的脸上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凌厉,日式寸头的黑发根根倔强直立,仿佛刚刚修剪过的草坪,最奇特的是,他的右手拿着一把日本武士短刀,配着一把样式古朴的刀鞘,这把刀和他穿西装打领带的衣着,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拿着刀就这么走进来,却不让人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就好像他的人和他手上的这把刀,已经合为了一体,已经到了人如刀,刀似人的地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就连跟老板打招呼的声音也不一样,老者是微微欠身颔首,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来了,老板,您辛苦了。”
  而跟着老者进来的人,只是把下巴简短有力地一点,算是打过了招呼。
  两人径自向小桌子走来,看见村上都是一躬,然后见到陈默坐在村上春树的对面,又都是有点吃惊。
  村上春树起身,伸手让两人入座,两人一边用日语和村上寒暄着,一边打量着陈默,拿着短刀的年轻人坐在陈默旁边,坐下时,他顺手就把刀放在了自己桌子的左侧,村上微笑着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两个人都一起把目光投向坐在一角的陈默,只见村上对陈默道:“刚才的问题,不知道您是否已经有了答案?”
  陈默看了两人一眼,就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两个名字,然后把笔记本递给村上,村上看到笔记本上的名字,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地笑了起来,然后把名字给坐在身边的老者看,老者看过之后,也不由地笑了,他对陈默用英语说道:“谢谢。”
  陈默很有些不明就里,但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这时那个年轻人拿过笔记本,看到上面的名字,突然大笑起来,他侧过头对陈默说了一句日语,然后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陈默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他问村上道:“请问,你的朋友刚才说的话,是跟我有关吗?”
  村上满眼的笑意,指着陈默写的第一个名字,“川端康成。”然后一指老者,老人含笑点头,然后村上指着陈默写的第二个名字,“三岛由纪夫。”然后指着陈默旁边的年轻人,说道:“他刚才说,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听完村上春树的话,陈默如同冬天被塞进了冰窖,夏天被扔进了烤炉,只剩下大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三个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默吃惊得能塞进一个拳头的嘴,村上满意地笑着道:“能同时见道我们三个人可是很难得的啊,这个,你可知道?”
  “可,这,怎么可能?!川端先生和三岛先生不都已经。。。?”陈默觉得自己恍若是在梦中。
  “年轻人,”川端康成微笑着道,“能在离日本千里之遥的加拿大,知道我在中国还有读者,真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
  “‘穿过县界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陈默对老者说道,“这是《雪国》的第一句,有时候在北京的雪夜,我还会记起这句话。”
  “可是你们,你们怎么会。。。?”陈默还沉浸在对自己如同做梦一般的怀疑中。
  “你不是在做梦,我们是在你面前活生生的人。”三岛由纪夫看着陈默道,他说话的声音沙哑粗粝,隐隐有着金铁交鸣杀伐之声。
  陈默看着他们,突然说道:“如果,如果不是我做梦的话,在我面前,真的是你们三位的话,我想,我肯定是疯了。”
  “说得什么话,你说我是村上,我就是村上,那我说他们是川端先生和三岛先生,你就是疯了?”村上招呼完老板送上啤酒,然后对陈默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陈默连连摆手,“我是觉得我根本不可能和川端先生和三岛先生一起喝啤酒。”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可能发生的事情的一种。”村上春树很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村上君说得非常好!”三岛由纪夫一拳擂在了桌子上,这一拳击打得十分用力,连桌上的短刀都跳了起来,把旁边的陈默吓了一跳。
  “即使是倾尽全力,我也要恢复日本的武士道精神,现在的人们,已经丧失了日本存在的精神力量了!”
  坐在他对面的川端康成,面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他正色道:“三岛,你的想法已经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吗?!没有人会响应你的号召的,你推崇的彻头彻尾的武士道精神早就不不存在了!”
  陈默在一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着是不是应该劝解一下,但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在一旁的村上,则示意陈默接着喝酒,不用管他们的对话。
  “老师!”曾经受过川端康成提携的三岛由纪夫,用不满的语气反驳道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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