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驼铃声走过一千八百三十八步远处的沙丘沙梁后,才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旁边的水葫芦,拧开。 那里面,是一整瓶的高度茅台酒。 秦摘花已经守了它一百多个昼夜,都没舍得喝。 今晚的此时,正是痛饮美酒,血染大漠之吉时。 一整瓶的高度白酒,总能让男人浑身的血液,用最快的速度燃烧起来。 秦摘花很想一口气喝干,最后还是留了一口:长刀、美酒、佳人这三样物体,才是尘世间最完美的配合。 当前佳人随着驼铃自东南来,秦摘花这个貌似多余的人,有什么理由不让长刀喝一口美酒? 狭长的陌刀锋刃,在点点星光下闪着幽森的光芒。 那一口美酒就像不穿衣服的美女,在刀刃上轻、吟着缓缓爬动--最后一滴酒刚来到刀尖上,干燥的空气就蒸发走了最后一丝水分。 陌刀更亮。 就像秦摘花的双眼中,有两团火在燃烧。 陌刀昆仑,秦摘花的昆仑。 谁能想到,龙头去世那晚,郭易秦把秦摘花逐出七杀手,收回陌刀,只是龙头临死前安排好的一个计划? 龙头临死前耗费这么大的心血,安排这个计划,就是为了让秦摘花一刀诛杀那个女人。 秦摘花觉得,他肯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每次有昆仑陌刀陪伴时,他都会说不出的信心。 更何况,龙头还告诉他--那个神秘的女人,在石柱以南,是没有半点武力值的。 或许,这地方有着特殊的磁场,或者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异象,才能让那个女人变成普通的贵妇人吧? 如果秦摘花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妇人都杀不掉,他还有脸去见陈断玉,死后有脸去见龙头? 驼铃声,越来越近。 每晃荡一下子,就代表着距秦摘花的距离,又近三米:四根腿子走路的骆驼,总是比人走的要快很多。 风还在吹,带着隐隐的血腥气息。 秦摘花知道,这是幻觉,是昆仑陌刀即将饮血时的渴望。 他闭上了眼,双手紧攥陌刀刀柄,倾听着驼铃的声响,忘记了呼吸。 秦摘花并没有让龙头失望,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来临时,他达到了从没有过的人、刀合一。 他再也不用眼睛去观察什么,只需用他身体看不见的磁场,就能感应出石柱以北二十七厘米处,有一只蜥蜴悄悄的爬过。 近了,近了。 驼铃声越来越近了,就像骆驼也看过骆驼的诛杀计划那样,按照秦摘花诛杀上面女人的最佳出刀路线,精准的出现了。 呜--忽然加大的风,从石柱被侵蚀出的小孔中穿过时,就像鬼在哭。 哭声响,驼铃止,秦摘花动了。 那仿佛在这瞬间集天地之精华的迎风一刀,在星光下是那样的璀璨,杀气直冲云霄,仿佛是怒龙再吼。 噗-- 刀光一闪而过的电光火石间,新鲜的血腥气息,就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成了!” 秦摘花暴喝一声,蓦然睁眼时,身子灵巧的来了个后空翻,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哞!” 一声短促却又痛苦的哞叫,从骆驼的嘴里响起。 骆驼的脑袋,却是掉在地上足有四秒钟后,无头的身躯才山一般的轰然倒塌。 血一般的雨水,从空中落下。 在月光下,闪现出绚丽的妖异色彩。 秦摘花人刀合一,居高临下劈出他人生中最最得意的一刀,却只是斩杀了一头骆驼。 按照龙头所说应该骑在驼背上的女人,却站在距离秦摘花足有十八米的地方,满脸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要杀我的骆驼?” 为什么要杀你的骆驼? 满身都是鲜血的秦摘花,在声音响起后呆若木鸡般的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女人。 他也很想问问女人:你为什么没有骑在骆驼上? 他没有问出哪怕是一个字--没有哪一个男人,在九幽夫人一丝衣服不穿时,还能说出话来。 星光下,那个女人的身子,就像用尘世间最最罕见的汉白玉雕刻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散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光晕,就像忽然现世的观世音菩萨。 只是没穿衣服罢了。 秦摘花很纳闷:星光下,距离又是十数米远,他怎么会看清女人的模样,那双有萤火在闪动的眸子? “他,还是想杀我,无论我为他做过什么。” 没穿任何衣服的九幽夫人,就像凌波仙子那样,扭着丰满的腰肢,款款走了过来,说话时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哀伤,还有不屑的讥讽:“只是他好像忘记了,像我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犯下同一个错误的。哪怕,现在距离那个错误,已经过了足足二十多年。” 秦摘花狠狠咬了下舌尖。 剧痛,还有自己鲜血的滋味,让他终于摆脱了那双散着荧光的眸子,立即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千万别让我走过石柱以北?” 九幽夫人脚步不停的走过来,悠悠问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