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想法,已经荡然无存,只有真挚的敬意。 “没什么,就是我也睡不着,才来这地方的。” 燕四摇了摇头,回头又看向了小溪面,不再说话,却用一双秀足,轻轻踢踏起了水面,一荡一荡的,动作很自然,又很优雅。 方圆傻站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来。 他能感觉出,燕四对他有着相当的好感--不是那种年轻男女之间的好感,而是母亲、哦,不,是姐姐呵护小弟时才会有的亲近感。 他真得很想就此坐下来,哪怕是什么话也不说,只要陪着燕四在这儿看月亮,倾听小溪水流,就心满意足了。 可他竟然不敢。 明明这是荒郊野外,随便他坐,哪怕是变着花的在地上打滚,任何人也没权利管他的--可他就是不敢,仿佛一坐下,就是对燕四道长的亵渎。 所以在傻楞几分钟后,方圆讪笑了声,轻声说:“道长,我先回去了……你、你也早点回吧,这儿毕竟是野外,怕有毒蛇什么的。” “嗯。” 燕四低低的嗯了声,只是嗯了声,就不再说话,轻轻踢水的动作也没停下。 方圆再次笑了笑,转身走向山头。 方圆走出七八米后,燕四忽然说话了:“方圆,你就不能不去那地方?” “不能。” 方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燕四道长的背影,犹豫了下才低声回答。 “那地方,很危险的,你这一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燕四道长回头看着他,那双眸子,这月光下是那样的亮,带着瞎子都能看得出的柔情。 偏偏方圆不敢跟这双眸子对视,赶紧抬头看向冷月,说:“我知道。可我必须得去。如果我不去,那我下半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不想活在愧疚中。” “你很爱那个女孩子吗?” 燕四道长问出这句话时,又看向了小溪,双足踢踏水面的动作大了很多,水花溅起,落在她脱在岸边草丛上的青色道袍上。 方圆想了想,才说:“谈不上爱,不过我能确定,她真爱上我了。” 笑了笑,方圆接着又说:“所以,哪怕我不爱她,可我也得去。因为她的爱,是我的。严格的说起来,我这次去救她,倒不如说是去救属于我的爱。” 在此之前,方圆可是最厌烦那些唧唧歪歪的爱了,觉得与其谈情说爱,倒不如割上两斤猪头肉,跟山羊、毛驴在一起把酒吹牛皮来的痛快。 但现在他说出这番话时,却没觉出哪怕一点点的别扭。 就仿佛,他本该这样说才对。 是的,他本次北朝之行,不是去救水暗影的,而是去救水水姐对他的那份爱。 那是他的东西,怎么能弃之不顾,留给那些小人呢? “呵呵,你这番话倒是很有意境,这可能就是你们人类、就是正常人的爱情吧。” 燕四道长轻笑了声,又开始只踢水,不说话了。 方圆等了几分钟,才低声说:“道长,那我回去了。”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燕四道长忽然问道。 “你不让我去?” 方圆愣住。 “我不喜欢你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以后都不要去做任何危险的事儿。” 燕四踢水的动作,忽然大了起来,水花四溅。 看来,随着她说出这番话出口,她的心一下子乱了。 “我、我--” 方圆不知道说什么了。 “唉,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去,对吗?” 燕四轻轻叹了口气,提起了左脚。 月光下比白玉雕刻出来的还要没的秀足,轻轻落在石头上,另外一只脚,却依旧轻踏着水面,只是动作要小了很多。 在确定无论她说什么,方圆都必须得赶去北朝后,她的心,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是的,我必须去。” 方圆低声说着,看着燕四道长,解开了缠着左足足腕的红布。 现代很多爱美的女孩子,都会戴脚链。 方圆也很喜欢女孩子戴这玩意,甚至觉得比戴项链还要让男人觉得美。 只是没想到,燕四道长原来也戴有这样一个东西--那是两个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银铃,用一根红绳串起,解开包着的布条后,银铃就发出了清脆的银铃声。 很轻,却很清晰悦耳。 燕四把银铃脚链解了下来,抬手抛向了方圆。 铃铃铃的脆响声中,燕四的声音响起:“送给你,戴在你的脚腕上。” 啪的一声,方圆抬手接住,就像接住了满头的雾水。 他只是欣赏女孩子戴这东西罢了,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一个大男人家的,会戴这玩意--他要真戴上了,要是被山羊、老板娘等人知道了,还不得笑下大牙来? “我、我……” 方圆拿着银铃,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我的护身符。” 燕四昂起下巴看着方圆,眼光闪烁的轻声说:“除非我死了,你才能摘下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