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只能继续弯腰躬身捧着奏折。 女帝身后的中年宫女无奈的笑了一下,转头对严青镕道:“青镕君,有劳。” 严青镕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傍富婆,却没什么很抵触的样子,乖乖的上前接过了折子,轻轻放在了女帝的腿边。 女帝依然垂眸打盹状,伸手拍了拍严青镕的手,松弛的嘴角露出一抹笑,轻轻咳了一下,低声道:“婉儿,你退下吧。” 上官婉儿有些怔愣:“陛下,这折子,可要婉儿……” “青镕会给我读的。”女帝不容她说完,“下去吧。” 上官婉儿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望向严青镕。 与女帝相伴近三十年,在忤旨受刑后,她一直很能拿捏自己作为一个宠臣的分寸,在武则天老眼昏花需要有人代读折子时,她从来不对这个工作表现热切,成功让争取代读的二张受了几次斥责。 男人啊,总是忍不住对权势伸出手,而女人,就算伸出了手,男人也看不到。 虽然这些折子她都已经看过,但看过是一回事,与皇上一起知道,就是另一回事了。她不是真正的臣子,她不能擅自对朝政提出意见,除非皇上有兴致来了问一句,否则就不可能产生任何交流。 而现在,她很需要交流。 皇上已经老了……她不能再什么交代都没有…… “陛下。”上官婉儿退了两步,却抬头柔声道,“马球赛三甲快决出了,听闻青镕君也是一马球好手,不知到时陛下身体好些了,可有兴致亲临神策校场,看最终比赛?那定会让球赛更加精彩的。” “哦?”女帝的声音似笑非笑,“青镕看球,朕可从没拦过……青镕,你要朕陪你看球吗?” “陛下身体要紧。”严青镕竟然拒绝,“马球比赛激烈,恐惊扰了陛下。” “恩,惊扰……”女帝还是不置可否,“婉儿,退下吧。” “陛下。”上官婉儿却还没走,她反而慢慢的跪了下来,“这两日,朝中风波不断,朝臣皆知陛下身体抱恙,却苦于无处表达关怀之心。陛下已停朝会一月有余,若长此以往,恐人心思变啊……” “婉儿是要朕立遗旨呢。”女帝的声音笑吟吟的,却没有一丝温度,“是谁,这么着急呀?” 上官婉儿表情不变,她还是直直的跪着,微垂着头,态度谦卑:“婉儿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若婉儿有不臣之心,今日也不会跪在这儿。陛下是天下的陛下,陛下也是自己的陛下,陛下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是这般苦苦支撑,婉儿一直跟着陛下,敬陛下如母,以陛下为天,唯恐陛下受伤难过。婉儿可以为陛下死,却没法替陛下病,婉儿一想到这点,就痛心疾首,陛下!“她膝行两步,泪流满面,“纵使是死,婉儿也要求您,快做个决断吧!” 燕舞目瞪口呆,方才谁说她急躁来着,现在这个疯狂作死的人是谁! 女帝久久没有说话,许久,长叹了一声,问:“那你以为,这江山,该交给谁呢?” 就是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提起了心,竖着耳朵听着。 上官婉儿再次拜了下去:“无论是谁,泱泱大周,必有明主,能保江山春秋绵延,万年长盛!” 女帝恩了一声,还是不置可否,她疲惫的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青镕,给朕揉揉腿。” 上官婉儿无计可施,只能带着燕舞退了下去。 严青镕上前,熟练的给女帝捶腿,这也是他这些日子做得最多的事。 “青镕啊。”女帝皱巴巴的手翻了翻腿旁的折子。 “在。” “想打马球吗?” 严青镕顿了顿,他抬头,有些怔愣的望了望面前垂暮的女人,又低下头:“偶尔想。” 很实诚的答案,女帝笑了一声,又问。 “恨朕吗?” 严青镕一惊,他讶异的回视女帝,眼神中只有惊讶,毫不作为:“青镕不曾。” “哦……朕听说,若你不曾被带到这,说不定如今,也在神策校场上驰骋呢。” “佑吾扬威个个都是好手,青镕输的心服口服。”他顿了顿,又道,“陛下为这江山殚精竭虑,青镕要说恨,只恨自己愚笨卑微,帮不了陛下。” “呵,青木头,也学会嘴甜了,来,给朕读读这些折子吧。”女帝心情大好,她微微转了一下身子,严青镕僵硬了一下,还是抬手将她扶着靠在自己怀里,自觉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