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 “行了行了,是你没差了,”他是怕他了,赶紧退开,“臭豆腐牛轧糖是吧?还有什么?不会辣条你也要尝尝吧?” 他面无表情,“不要。” 于尽笑着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靠在床上。 2 轻舔下唇,沿着时间线往回走,他慢慢理清。 是从德国回到广州的那天,跟小江在书房里玩了一会儿挑细绳的游戏。 叽叽喳喳的小江从他书桌上爬下去,离开书房后。他就独自坐在书房里发呆。 看着木纹窗棂和满室书籍,被某种阴翳的空虚裹围。 那样的一瞬间,他觉得破碎,自身的不完满让他几欲窒息。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缺了某一块,以至于让他一旦空闲下来就无所适从。 第二天从广州飞北京,抵达酒店后,在壁橱里翻出家庭医生给他配的辅助睡眠的药,不多不少,吞了七颗。 嗯,平常是一颗就够的。 尔后沾床就睡,把那些缺憾的、疑惑的、平日里没敢仔细思索的东西,在梦里打乱了时空组合的顺序,全都再经历一遍。 包括在荷兰的那段压抑时光,在那间孤儿院的孤独与黑暗,u给他留下的阴影,与s之间难言的感情,对范初影的复杂情愫…… 皆是过往事,何为今日情? 唯独那个傻子,太真实了。 他连脚本都为她写好了,结局也给她编好了,她却被他的一场梦给带走了。 没有欲望,没有刻骨铭心,他只是想保护她。这也是一种爱。 张把自己的部分经历抽象异化之后,赋予了她,让她成为一个极度不合理却又极度真实的存在。 让她在梦里陪着他; 让她被他一次又一次地解救; 让她在成长的同时保持住自身的天真纯粹。 梦是一种相当玄幻的东西。 一切好的、坏的、表层的、潜意识的、发生在当下的、发生在过去的……凡是跟做梦的人有关联的东西,都可以被杂糅进梦境里,织就一场虚幻与真实并存的境遇。 事实上,离开奥斯陆后的那段流浪岁月,张遇见的人是容嬷嬷,保护的人也是容嬷嬷。 傻子的脚本大部分来自于容嬷嬷,或许还有鲁森和小江。 但她/他们各自都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她/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童真与傻气。 鸟更像是另一个张,一个不完整的张。 她有辛迪,他有鲁森 l; 她有帕威尔,他有养父 e; 她在孤儿院待过,他也在孤儿院待过; 辛迪的死是她的心结,鲁森的死也是他的心结; 她经常被关起来做试验,他也经常被关进旧庄园“反省”; 她的童年孤单痛苦,只有辛迪;他的童年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鲁森; 她缺失了小黑屋的那段记忆,他童年陷入自闭时也缺失过那段记忆; ………… 她的表象与他完全不同,潜象里却与他有太多相同之处。 她就像他分裂出来一部分。 她就是那个童年时期处于自闭的张。 两人在梦里分裂,她陪伴他,他保护她。 可是,现在似乎融合不了了。 她只能在他逝去的梦境里飞翔。 3 傍晚时,办了出院手续,于尽送他回酒店。 车子在繁华的北京交通道行驶,华灯初上的夜景让他略微眩晕。 “哎,你姑娘的情况怎样了?”于尽随口问了一句。 长眉微蹙,越蹙越紧。张存夜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第六十一章 修长尾指和无名指夹着薄薄的门卡,张存夜站在酒店套房门外凝神思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