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那个夜里,宋成暄站在雨中,伸出手轻轻掠过她的眼角。 他那温热的手指仿佛灼烫到了她。 就在方才,他站起身与她说话时,她抬起头看到他眸光一动,转眼却沉静下来。 就似一阵风吹来,轻轻荡起了一丝涟漪。 她不是疏忽了,她只是没有多想,前世她与宋成暄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今生从开始对他多有防备,在知晓他的秘密后,就更加清楚他将来会如何。 他们之间最多只是同路而行,其他的不太可能,就像安义侯府与魏王府之间的恩怨,解不开也越不过去,宋成暄心中清楚的很,何必给自己多添忧愁。 “真人多想了,”徐清欢道,“我与公子只是恰好一起查案,公子的心思在何处真人比我更明白,如今这样的关头,事关常州和泉州,眼下最要紧的是将案子查明,若是有个差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张真人抿了抿嘴唇,徐大小姐这样一说,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偏偏徐大小姐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张真人忽然同情起月老来,抿了一口茶,外面就传来徐青安的声音。 “妹妹,”徐青安跨进门迫不及待地开口,“真让你猜对了,那谢远应该是被蒙在鼓里,如今经我提醒,就想到了谢家的蹊跷,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走的时候还连连向我道谢。” 徐清欢点点头:“谢远有没有与哥哥提起别的话?” 徐青安道:“谢远问我张玉琮的案子是如何查出来的,我就将这案子前前后后的事与他说了一遍,反正这些也不是秘密。 谢远说常州城已经被私运毁了大半,本来繁荣早已不在,若是能彻查私运,说不得还能恢复从前的模样,说到底开埠对朝廷和百姓是好事,只怪那些人贪图私利,仗着手中的权利任意妄为,让那些按规矩做事的商贾反而无法支撑,长此以往只怕没有一个肯守朝廷律法的商贾,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冒险图利。 不说逼良为娼,但也差不多如此,等到沿海百姓也要依靠私运过活,到时候私运非但禁不绝,百姓还会怪查私运的人夺了他们的生计,朝廷就算花费更多精力,也会功亏一篑。” 谢远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他对私运了解颇深。 徐清欢看向张真人:“谢家从前在常州是大户,定然也有些生意,按理说谢远懂些生意经也不奇怪,可谢远却想的太过透彻了。 谢家已经搬离了常州,搬迁就相当于放弃了常州原本的祖业,谢远也在搬迁走的谢家人之中,照这样推论谢远对于常州的情势,不该如此执着。” 张真人顺着徐清欢的话想下去:“徐大小姐的意思是,谢远知晓的这些,并非他自己领悟的,而是有人讲给他听。” 徐清欢点点头:“谢远应该认识一个很重要的人,而这个人不但了解私运,还精通海运生意。” 张真人道:“会不会是谢大太太?” “有可能,”徐清欢道,“就算不是谢大太太,一定也是谢大太太认识的人。” 离开常州的谢家人是不想与张家缠斗,相反的留在常州的谢家人,恰恰不想放弃常州,这些人可能暗中与张家已经有过许多次冲突,现在张玉琮被朝廷治罪,张家势力若是再被赶出常州,重新占据常州的很有可能是这些人。 而能够控制这些人的才是最后的赢家。 王允背后的人操控这偌大的棋局,最终达到的就是这个目的。 谢大太太的死是个意外,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愿意节外生枝,所以谢大太太被杀一定有个必死的理由。 张真人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