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语在街巷里转弯。 得亏药铺就在县城最宽的一条街上,否则马车还进不去。 唐小糖听到门外的马嘶,汤面都顾不上吃完,碗筷一搁,忙不迭窜出来。 “墨大夫……” “叫师兄。” 墨鲤摸了小糖的脑袋一把,瞥见唐小糖耳垂上的痣,想到这娃子差点被人误当做楚朝皇室后裔的事,墨鲤摇摇头,扶下秦逯就要往院子里走。 “为师还没老迈到走不动路。”秦逯板着脸说。 墨鲤哑然,能接信后赶到几百里外的客栈,秦老先生的身子骨硬朗得很。 唐小糖瞧见孟戚,面露疑惑,下一刻手里就被塞了个盒子。 他大惊,慌忙要闪躲,忽听墨鲤道:“是师兄给你带回的东西,拿着罢。” 唐小糖懵懵懂懂地打开盒盖,随即眼睛发亮,哇地叫了一声。 那是一盒十二根,用牙签细线在盒底绒布上固定死的泥人,最显眼的就是红脸膛绿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威武将军,再往旁边看,正是黑脸持蛇矛的张飞,以及拿着方天画戟的吕布。 泥人色彩艳丽,袍甲鲜明,别说竹山县了,就算在平州都找不到这样的手艺。 唐小糖喜上眉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这一笑,就暴露他的秘密。 嘴里牙齿缺了好几颗,墨鲤看得一愣,难怪方才唐小糖喊他的声音古怪,敢情是说话漏风。 “这怎么……” 墨鲤转头找秦逯,唐小糖下意识地捂住嘴,满脸懊恼。 “可能小时候底子亏了,先前你在的时候掉的一颗牙迟迟没长出来,这大半年又掉了三颗。”秦逯叹口气,慢吞吞地说,“陈家商队走关外弄了点奶豆腐回来,一直给他吃着,还有骨头汤……” 秦老先生叹口气。 十几年没发现大徒弟是一条鱼,一直以为是妄症,还要为小徒弟迟迟不长牙操心。 这说出去,玄葫神医的招牌都要砸了。 唐小糖一边捂住嘴,一边忍不住偷望孟戚,显得十分好奇。 “长牙还是多晒太阳。”孟戚冒出一句。 秦逯下意识地点头,诧异问:“启行也懂岐黄之术?” 称字,这就是秦逯想到的办法。 不然徒弟的友人,该说贤侄的,但秦逯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两个字说出口,哪怕徒弟也是一条龙脉,可是看惯了,忽然来个陌生的,还有做过楚朝国师的过往,秦逯不得不重新思索“龙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按理说,这才认识,当以礼相待,冷淡又不至于疏远。 结果秦逯每次看到孟戚,就会想到初次碰面的场景…… 龙脉等于胖娃娃这个根深蒂固的印象看来是改不了了。 ——那短手短腿笨拙互搏的模样,叫人只想一手一个将他们拎开,再塞一根糖葫芦。 同时秦逯心内又欣慰无比,就算在墨鲤“小时候”都没有这样毫无顾忌地玩闹过,果然龙脉需要真正的同伴吗? “……不通医术,只是一点经验。” 孟戚尴尬地抬头,天黑沉沉的,似乎还要下雪。 晒太阳是沙鼠的爱好,有什么问题是挖个坑睡觉不能解决的,那就去晒太阳。 再说山林之中野兽捕猎时折断牙齿、幼兽长牙的时候,都要多吃多睡多晒太阳,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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