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隐秘,如果不潜入宫仔细探查,就很难发现踪迹。 按理说进城之后,第一件事应该是找到“裘府”,看那位谋士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是这样也很容易暴露自己。墨鲤可没忘记风行阁的存在, 如果裘先生是个有能耐的人,宁泰城里任何异常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墨鲤来历不明,他的“身份”是经不起查探的。 现在,得看宁王的禁卫军到底掳了多少大夫进宫了。 墨鲤低下头, 装出年迈无力,受到惊吓的模样。 骑兵出了坊间,在大道上策马而行,一些刚回城的权贵马车被生生挤到了旁边,原本放浪形骸的权贵子弟醒过神,然后交头接耳议论着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条道是宁泰城重建后的中轴线,十分宽敞,专供马车行走,不许庶民使用。 路两边的市坊是不许临街开窗的,道路的终点就是宁王府。 但现在不叫王府,而称宫城,一切都是仿照京城皇宫的布局,只是规模小了许多。 宁泰城的百姓,以及一部分江南世族根本没去过太京,在他们眼里,宁王这座宫殿已经非常有气魄了。 整齐漂亮的黄色琉璃瓦,赭红色的宫墙,玉带金水桥,汉白玉石阶尽头的殿宇屋脊上有九只蹲兽。 “……” 沙鼠发出轻微的响动,像是在笑。 不能怪孟戚嘲笑,实在是像拙劣的仿制品,太京皇宫的殿宇连绵不绝,单单宫门就有好几重,更有高大的宫墙阻隔视线,叫人无法直接看见文武百官举行朝会的万和殿。 可是宁王这里呢,宫门大开,后面直接是一座模仿万和殿的建筑。 丹墀上的龙雕倒是像模像样,然而台阶太短了,龙仿佛也少了一截,是一条五短身材的龙。 宫墙跟门口树立的木杆,悬挂着楚朝跟宁王番号的旗帜,远看跟戏台一样,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骑兵疾驰到宫门前,齐齐下马。 墨鲤几乎是被他们拽下马背的,他的步履踉跄,只紧紧抓牢了藤箱。 沙鼠不忿地在墨鲤怀里用亵衣磨爪子。 只见远处又来了一队骑兵,被强行带来的大夫面色青白,一下马就瘫软在地。 “马统领,你这样找大夫,怕是得先让御医给他们看病。”墨鲤这边的骑兵统领冷笑着讽刺同僚。 “住口!” 那边的人十分恼火,返身斥责下属:“怎么办事的?快把人扶起来!” 墨鲤望向那个大夫。 大约是被马背颠的,整个人摇摇晃晃,忽然弯腰吐到了旁边人的身上。 “该死!” 马统领大怒,一下抽出了刀。 众人见势不妙,立刻将马统领推到一边,努力劝说。 “别动手,王上还等着呢!” “宫里贵人的病耽误不得!” 马统领看着第三队接近的骑兵,狠狠地呸了一口:“宁泰城里这么多大夫,少一个能怎样?” “……统领,这是在宫门口!” “万一救不活,宁王迁怒统领……那就太不值当了!” “就是,统领先去值房换衣吧,再说他们能进这道宫门,未必有命出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去拉马统领,后者看死人一样地扫了这边一眼,气冲冲地离开了。 墨鲤悄悄摸了一把怀里的沙鼠,让孟戚稍安勿躁,自己吃不了亏。 宫墙内一溜小跑来了十几个内侍,手里提着宫灯,为首的人穿着蟒衣,服色像楚朝又似陈朝,瞧着不伦不类。 “都站着做什么?”内侍尖着嗓门喊。 “这……这不是还没来齐吗?去西宁坊的那队还没回来呢!” 内侍闻言一瞪眼睛,配上他矮胖发福的身材,以及焦急微微扭曲的面容,活像是一只蟾蜍。 蟾蜍内侍怒道:“先到的就先进,救贵人要紧,难道还沐浴更衣穿戴整齐排成一列不成?快走,耽误了时间,王上怪罪下来,你们谁都逃不掉!” 带墨鲤来的那个骑兵统领看不惯这内侍,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交给许少监了。” 说着一扬鞭子,翻身上马,竟然带着人扬长而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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