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子是。”墨鲤瞥了他一眼, 伸手拽布。 孟戚借机翻掌避开,交换了四五招擒拿手,然后装作顺势不敌的样子被墨鲤推到旁边,心里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揭穿。 “大夫如何知道天竺女子装扮?” 孟戚做国师的时候,楚朝周边各个小国都来进贡, 他不止见过天竺人, 还学过梵文,可是墨鲤知晓这些就很奇怪了,通常能搜罗的书籍里不可能说到天竺的风土人情,佛经典籍里也不会。 墨鲤将布在胸腹处绕了一道, 抬眼道:“在太京皇宫里停留时读的书籍。” “你那时不是——” 在翻地方志,找龙脉的痕迹吗? “我担心华夏九州没有,得去外面找龙脉。”墨鲤回答。 龙脉不象征国运,它就是天生地长的,华夏有山,外面自然也有。 根据史书记载,西域乃至更远的波斯、大秦(罗马)皆有崇山峻岭,昆仑之外更有山,而天竺与吐蕃相隔不远却没法直接过去,从地图上看正是隔了一道极长极高的山脉。 “还有南诏那边,西南亦多山,虽然你说去过一次没见着龙脉,但是我们可以深入继续往里走,翻过雪山……” 墨鲤的声音戛然而止,孟戚听得正有兴趣,不禁催促道:“怎么不说了?” 墨鲤面无表情地望向他:“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 “西凉人不是问题,阿芙蓉也很快就能解决,天下大势总有暂时平定的那天,在灵穴衰竭之前我们的时间都是无尽的。”孟戚越说越感到不对,因为墨鲤的表情不像是要说这些,于是他停下了。 “我们得回平州。” 回平州竹山县,见秦老先生。 孟戚脑子转得快,须臾就明白过来,顿时也尴尬了。 他摸摸鼻子,决定不说话。 其实去竹山县的事,孟戚想过许多次,主要是竹山县令薛庭中的是楚朝的科举做过楚朝的官,一定知道许多关于“孟国师”的传闻,对自己特别有“偏见”。秦逯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知道自己拐了他的徒弟会怎么想? 孟戚每次一想就后背冒汗,差点想要建议墨鲤带一只沙鼠回去。 不管怎么样,也算“见过”了。 “师者如父,需得禀明。”墨鲤继续说。 “……” 孟戚脑中的画面忽然变成墨鲤捧着一只沙鼠对秦逯说要拜堂成亲。 不不,这不会成功的。 墨鲤看他一眼说:“老师不在意将来与我成亲的人是男是女,主要是他以为那个不是人,是一条鱼。” “啊?”孟戚一愣。 墨鲤扶额道:“这是我的过错,老师以为我是鱼妖。”还是想要跳龙门的鱼。 孟戚懵了,所以他要装一条鱼? 等等这样一来,作为鱼妖的自己,八十岁“高龄”就没有问题了?! 谁说妖怪一定要变成原形证明自己是妖怪了,不老就是最大的优势! 解决了一个难题! 孟戚精神一振,剑走偏锋,世上本无不可破之局!不就是建立优势,化解不利么,拿出当年筹谋征战的智计,一定可以成功。 旁边的墨鲤:“……” 沙鼠不明情况的嘚瑟起来了,算了,还是先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换成正常衣物再说。 两人沿着湖岸一路往前走。 约莫十里路之后,看着依旧无边无际的大湖,孟戚对照着心里的地图,停步道:“这是彭泽。” 中原这么大的湖只有五个,分别是云梦泽、彭泽、震泽、洪泽与焦湖,其中洪泽的位置偏北一些,在齐朝的辖地。恰好在荆州东南边的只有彭泽,另外几个不是偏南就是偏东,或者太远了。 “彭泽占地极广,先弄清方向再寻路去庐陵郡。” 孟戚说完就改变形貌,让自己看上去约莫有四十来岁,气度沉稳,鬓角多几缕灰银霜发,眼角多几条细纹,饶是一身狼狈,也全无落魄之形,保管走出去遇到商队都会受到礼待,因为商客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会怀疑这是有官位在身或者某个世族的人。 居移气养移体,穷酸文士可没有这般形貌。 准备“骗人”的孟国师转过头又招呼墨鲤这么变。 南边的人口比北方更稠密,村落与村落之间距离较短,只要不住在山中百姓买卖货物跟看病都比北面稍微容易一些,墨鲤想了想也变了形貌,太过年轻只怕病患都不肯相信他。 “阿鲤这般也好看。”孟戚十分新奇,他原以为墨鲤还是一副隐士的模样,只是年纪变了,结果出来一位儒雅风流的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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