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墨鲤一惊,从沉思中回过神。 他神情古怪地看着胖鼠,后者就差在他肩膀上蹦跶个来回了。 “孟兄有话说?” 墨鲤很自然地问,随后反应过来,有些窘迫。 沙鼠可没办法说话,他这样更像嘲讽孟戚不能变成人。 胖鼠倒没在意,一心一意地挥着爪子比划。 “……河底?” 墨鲤一点就通,他立刻跃入干涸的河道,在木盒原本所在的位置仔细翻了一遍。 “咔嗒。” 墨鲤低头,看着自己踩到的破碗。 河底不管有什么东西都不出奇,动物的骨骸都常见,可碗就很古怪了,这附近荒无人烟,也没有村落,碗是哪儿来的。 墨鲤想要拿起来看个究竟,又被胖鼠用爪子阻止了。 “孟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墨鲤试探着问,他看见沙鼠眼睛乌溜溜的,腮帮子好像都鼓出来一圈,鼻尖轻颤,一副恼怒的模样。 墨鲤一想,索性从行囊里取出一块油布,把盒子卷了起来。 “我们先离开这里。” 这次沙鼠没有反对。 河道附近的灵气始终稀薄得很,根本用不了,墨鲤重新往石磨山的方向行去,他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沙鼠扒拉不住,被迫滚进墨鲤的怀里。 如此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已在山中。 这次他们顺利地找到了灵气。 这是一片生在斜坡上的松林,可能因为大风的缘故,全部都长成了歪脖子树,整整齐齐地倾向一侧,树木之间也十分稀疏,没有野兽藏身其中。 墨鲤把沙鼠摸了出来,看着那圆滚滚的团子自发地爬向了一个照到月光的好位置,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就闭上眼睛调息起来。 奔波了一整日,墨鲤十分疲惫。 这一调息,他便不知不觉地沉浸其中,直到内息走过三十六周天,这才因为担心沙鼠的安危而猛然惊醒。 “大夫。”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墨鲤立刻意识到孟戚恢复了,他很是高兴,正要转头,肩膀就被一双手从后面轻轻按住了,然后耳边响起了更近的戏谑语调。 “别动,我还没有穿衣服。” “……” 墨大夫的耳廓微微发热,可他仍然是一派沉稳镇定的模样,特别端得住。 可是这次他的秘密被孟戚发现了。 也是赶巧,头发乱了,没能盖住耳尖。 孟戚忽然有些手痒,想要捏一捏大夫发红的耳尖,看起来就很软,反正大夫摸了胖鼠的肚皮无数次,总要还回来的! 墨鲤看见身边的行囊有被人翻过的痕迹,便知道孟戚那句没穿衣服的话是糊弄自己的,他脸色一沉,皱眉问:“孟兄何必欺我?” “大夫也一直在欺我,不是吗?” 孟戚施施然地走到墨鲤面前,也不讲究,在墨鲤对面就地而坐。 两人背脊挺直,彼此审视着对方,目光不闪不避。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在争锋相对呢! “我有何处欺骗孟兄?” “我应该纠正一下,不是欺骗,而是瞒,是避重就轻。” 孟戚现在脑子清明,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有了头绪,他侃侃而谈的模样,看在墨鲤眼中,竟然有了一些陌生的意味。 墨鲤不知道孟戚现在想起了多少,他没有答话,而是继续打量着孟戚。 “我们不是妖,对吗?”孟戚笃定地问。 墨鲤不置可否。 他当然可以直接告诉孟戚真相,可是他不知道孟戚时而发疯时而清醒的症状会不会受到刺激。墨鲤记得自己在歧懋山神游离体,第一次看到黑龙真身时,整座歧懋山都震动了。 幸好他苏醒得快,而且潜意识里他重视自己的故乡,完全没有毁去竹山县的想法。 而太京龙脉呢? 一个不慎,不止太京要出事,龙脉清醒过来也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这才是墨鲤始终不说的原因,毕竟孟戚的症状很明显了——他说过,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就想杀人,想杀尽天下人,而且孟戚只担心自己真会这么做,从未怀疑过是否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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