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的,你冲人家发什么横?痨病是要咳嗽的,你进来这么久,听见人家咳嗽了?” “可他……” 年轻人被这么一骂,心里更火了,不依不饶地说,“可他的态度也太差了,我借个罐子,又不是不还给他,还说什么药罐子,多晦气啊!” “那本来就是个药罐子,难不成要别人骗你不成?”络腮胡子被逗笑了,他揉了一把年轻人的脑袋,笑骂道,“再说了,洗罐子的事谁去?你去吗?” 这时另外几个汉子也围了过来,递给年轻人一块烤热的肉干,笑道:“大哥你就别怪老八了,前天他在客栈里,被一个书生指桑骂槐地骂了,心里有气呢!” “对啊,我最厌烦这些穷酸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喜欢指指点点地说人闲话。”年轻人故意提高声音抱怨。 “好了。” 络腮胡子一边啃着馍,一边含糊地说:“江湖规矩,不要对不懂武功的百姓出手,人家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天下书生成百上千,一个书生招惹了你,别的书生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平白无故地迁怒什么?再说了,这大半夜的,人家睡得正好被我们吵醒了,还指望别人对你笑脸相迎?” 他声音压低了,普通人是听不到的,但瞒不了墨鲤。 墨大夫垂眼,隔着衣服慢慢抚着沙鼠,看起来倒像是受了惊吓在拍胸口。 年轻人瞥了这边一眼,不忿道:“这不就是个破祠堂,又不是他家,还不许我们来?” “确实不是他家,可这也不是你家啊!”络腮胡子拍了拍身边的地面,对年轻人道,“吃了就休息吧,肉干都塞不住你那张嘴!” 墨鲤占了避风的地方,这些人也没过来,另外挑了个角落生火。 烤着烤着,那年轻人又憋不住了,小声问:“大哥,你觉得那书生是什么来路?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脸,跟姑娘似的。” “什么姑娘,少见多怪,这叫玉树临风。”络腮胡大汉肚子里面居然还有点墨水,他嗤笑道,“南边的人都比北地汉子生得清秀一些。” 其他汉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笑起来,笑老幺这是想女人了,瞅着谁都跟姑娘似的。 年轻人被挤兑得脸色涨红,他那就是个比方,又不是真的看错了。 “可拉倒吧,说得就像你们没想过女人似的。” 然后就是嘴快地揭短,什么六哥心系江湖上的某某女侠,四哥昨天看到客栈的老板娘都迈不动腿了,最后络腮胡大哥都遭殃了,被曝随身藏着一块苏绣帕子。 这下捅了马蜂窝,年轻人被摁着脑袋逼迫睡觉。 没一会儿,火堆也渐渐小了,祠堂里响起了一片呼噜声。 墨鲤摸了半天,沙鼠总算不乱蹭了。 他听见身后还有微小的动静,知道那个领头的络腮胡没有睡,而是在守夜。 到了四更天,村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墨鲤心里觉得奇怪,因为跟刘将军“相遇”的次数多了,他对朝廷的军马也算是熟悉了,现在这马蹄声很是杂乱,毫无规律,连钉得马掌材质都不相同。 络腮胡汉子很快也听到了动静,他神情一变,立刻把人都叫醒了。 因为祠堂里一直生着火,门还坏了半边,在夜里远远地就能看见,现在要灭也来不及了。 很快马蹄声就到了祠堂门口,络腮胡汉子带着几个兄弟抄起了兵器,警觉地看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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