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不太平, 大夫行走江湖时,当多加小心。” 宁长渊再从怀里取出一物,抖开来一看,是绘在油纸上的地图。 这张图十分精细,山川河流尽收眼底,上面还用蝇头小字清晰地标注了府州郡县。 “道长?”墨鲤微微一惊。 地图谁都会画,可是大多数都很简陋,像这样精细的地图已经不是金钱可以衡量了,这时候的山川图志皆是官府所有,寻常人不能翻阅。 只有行军打仗,才会用到这么精细的图。 宁长渊笑道:“大夫不必吃惊,这图上画的,都江湖上人人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屯兵要地。” 墨鲤再仔细一看,果然除了州县之外,黑点标注的都是某某门派,某某总舵。 “江湖上势力虽多,但是成气候的实在没几个。”宁长渊点了点地图,示意道,“雍州只有横拳门、藏风观、红衣帮……据说红衣帮的帮主练了一身邪功,他们不怎么出头惹事,只在北边这一代走镖。横拳门的陈老爷子说得上是义薄云天,可是他的徒子徒孙有些个实在不争气,败坏了老爷子的名声。比较麻烦的是藏风观,观主赵藏风又号青乌老祖,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成名多年,使一柄铁拂尘,招数阴毒,败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这青乌老祖又是方士,会看风水,能解灾厄,在权贵阶层也很有威望,经常有人自太京赶到藏风观求这位观主指点迷津,故而青乌老祖暗中能动用的势力很大,别的江湖帮派都不敢跟藏风观为敌,这是个麻烦,最好避开。” 墨鲤还在沉吟,孟戚已经开口道:“怕是避不开,司家少主是这个青乌老祖收下的弟子。” 宁长渊大惊,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孟戚原本就没脱衣,他靠在床上,姿势很是随意地说:“我还听说,西南那边正热火朝天造着反的天授王手下有个高手,也是青乌老祖的弟子,所以想要刺杀天授王的人纷纷折戟。” “竟有此事?这是何处得来的消息?”宁长渊惊问。 “从齐朝某个官员口中。” 孟戚似笑非笑地说,“左一个造反,右同一个谋逆,这青乌老祖想干什么?他还好端端地坐在他的藏风观里给人看风水?锦衣卫暗属的人虽然都是饭桶,但是这样危险的人物,他们必定是要千方百计解决掉的!否则那位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晚上能睡得觉?” 宁长渊苦笑道:“在下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朝廷的事,我实在不明白。” 孟戚摆了摆手,似乎也不指望宁长渊能想到什么。 “……二位可是在秋陵县遇到了藏风观的人?” “可能是,不过没有能活着回去报信的。”孟戚轻描淡写地说。 墨鲤却十分在意这个青乌老祖“方士”的身份,能在权贵之中有名望,应该做过不少得意之事。 “那些权贵都找他指点什么迷津?看风水?” “……呃,祖坟的位置,家族的运势?”宁长渊不确定地说,“我不信这些,所以也说不清,或许还有咒杀这等邪术。” 孟戚摇头道:“咒杀不可能,怕死的人多,要是有个方士可以千里之外动用法术杀人。他今天能收钱为你杀人,明天自然也可能收别人的钱杀你,那些权贵怎么能安心?” 孟戚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墨鲤的神色。 好像一说到风水运势,大夫就在皱眉。 “这些事,遇到了再说罢。”墨鲤移开了话题,他问,“之前听宁道长说到师门,不知道长师承何人?” 宁长渊先是惊讶,很快想到这两人一开始连自己的名字都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