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然后就开始关门关窗。 秦老先生目瞪口呆,这寒冬腊月的,井水虽没有冻上,但也是冰寒刺骨。就算内家高手不畏寒暑,也没有大冬天洗冷水澡的,除非练什么特殊的功法。 不不,就算要洗澡,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洗澡? 秦逯正要阻止,忽然又看到墨鲤拿了一个瓷瓶重新走到自己面前坐下来。 于是师徒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中间有个大木桶。 “……” 秦逯摸不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学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轻咳一声:“适之,你拿浴桶来做什么?” 墨鲤打开手里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双手奉上给秦老先生。 秦逯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习惯性地闻了闻。 “冰片、红花、赤芍、川芎……这是你新制的护心丹?”秦逯细细打量,只见药丸表面光洁,通体微褐色,忍不住赞赏的点点头。 熬制的药汤虽好,但要救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护心丹正是这一类的药丸。 秦逯说完,发现学生默默地看着自己,他一愣,难道是让自己吃吃看? “适之,为师没有心疾。”秦逯很是不解。 墨鲤差点就把“有备无患”四个字说出了口,他也不能让秦逯先服一粒,没病的人吃药总会不舒服的,对内家高手来说,这类活血通脉的药物更要慎用,以免气劲流岔,走火入魔。 “……老师,可否让我封脉?” “封脉?为何?”秦逯更加疑惑了。 墨鲤深深吸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说:“因为老师修为深厚,内息绵长,一旦走岔,危险也成倍增加,学生不敢冒险。” 说得很有道理,可是—— “我的内力为什么会走岔?”秦老先生茫然地问,他每天早睡早起,饮食有度,杜绝大喜大怒,更没有强敌跑过来切磋较量,好端端的,内力怎么可能不听使唤? 墨鲤觉得老师说得也有道理,秦逯年轻的时候走遍天下,见多识广,当年听说自己是妖怪时,也只是发愁了很久,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异类,更没有吓晕,也许这次能撑住呢? ——不不,还是以防万一。 墨鲤打定主意,小心翼翼说:“因为学生想要给老师看一样……东西。” 他闭上眼睛,心一横,直接说:“这关系到老师方才询问的答案。” 秦逯吃了一惊,他看了看手里的护心丹,又想起墨鲤封他穴脉的要求,脑中顿时生出了万千揣测。墨鲤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难道问题出在身世上?墨鲤不是竹山县的人,也不是山民的孩子,而是另有来历? 也对,他捡到娃娃的时候,那皮肤白白嫩嫩,看着就像娇养大的。 只是后来墨鲤一不叫苦,二不喊累,也没有抹过眼泪,秦逯就把这个细节忽略了,毕竟乡野人家也有几代单传的娃娃,十岁以前都不叫干活的,只因孩子夭折率高,怕养不大。 秦逯又想起墨鲤小时候不会说话,不会用筷子,甚至连穿衣都不会,还不记得以前的事——是不记得,还是不能说?那些显赫权贵之家的孩子,自小就有侍女伺候起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会也不稀奇,可是不会说话这点就很奇怪了。 秦逯越想越多,越想越乱。 想到自己学生终日闷闷不乐,其实是因为有家难回/有亲难认,秦老先生眉头紧锁,历来这些家族纷争最是耗人,庶出的暗害嫡出的,主宗的打压分枝的,多少世家因此败落,又有多少有识之士英年早逝? “适之啊……” 秦逯长长一叹,对上墨鲤认真的眼睛,顿时败下阵来,默默地自封穴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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