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下躺在床上睡觉的人。 走进八个人的寝室。 打开小橱柜,里头放着的都是没有吃完的窝头,有的还霉烂了。 “这是干什么?培养苍蝇的?” 宁宴说着,亲自从外头提了一桶水。 往睡觉的人头上浇去。 八个人先后睁开眼睛。 愤怒的盯着宁宴。 宁宴没有理会这种眼神说道:“把你们的被褥还有脏了的衣服都吸了去,洗干净之后晾在院子里,屋子里的卫生搞一下,还有以后白日里只要没生病,就滚出去做事儿,不管是跟东院的伤兵洗衣服还是给厨房的大娘摘菜洗菜甚至烧火,都得去,谁不去想要偷懒就滚出清华园。” “……”原本还有些愤怒的乞儿脸上出现了惶恐。 这些日子就能做梦一样。 每天都能吃饱…… 虽然刚进来的时候顾管事儿说过,要用劳力换吃的。 只是…… 没人催着,没人赶着,习惯懒散了,发现懒散着也没有人管,几天下来就这样了。 聪明的已经抱着被子走到院子。 提水拿着棒槌敲打起来。 见这些乞丐忙不迭的跑出来清洗,宁眼回头看一眼顾箴言:“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能管好你就管,如果管不好,我另换人。” “我会的。” 顾箴言脸白了一下。 他肯定可以,如果这点儿事都做不好,还不如早早的死了算了。 宁宴往东院儿老兵们住着的地方走去。 老兵们身上依旧是暮气沉沉的。 坐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 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全是回忆往昔的。 往昔越是峥嵘,现在越是沧桑。 战争在哪个朝代都会发生流血的事儿,不管短兵相接,还是热武器核弹上场。 只要是战争就会死人。 “几位在这里住着可是还适应。” “挺好的,有劳了。” 瞎了一只眼睛的残兵斜楞着眼睛瞧了一下宁宴,之后又安静下来。 宁宴呢…… 在这里陪着几个老人做了一会儿。 问道:“你们是不是需要一盘象棋,我给你们准备一下。” “象棋,可以啊!” 一道沙哑的就跟吞过铁水的声音响起。 宁宴看了过去…… 这人,脸上坑坑洼洼,看起来似乎是受过刑罚的样子,脖子上也不例外,说上几句话就会坑坑咳咳的发出响亮清嗓子的咳声。 这样的人能够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那成,明儿过来的时候我带着,你们无事的时候下下象棋。” 宁宴继续说着。 说完也没有等到回应。 宁宴摇摇头。 叫不醒装睡的人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竟然叫不醒,她还懒得叫呢! 从东院离开,走出清华园的时候路过倒座房,瞧见院子里晾晒的被褥,又检查了一下几个人的个人卫生。 说道:“自己给自己想个名字,千万别是狗蛋狗剩之类的。” 随意吩咐两声,宁宴就往花枝胡同走去。 花枝胡同今儿热闹的很。 一早就有一顶双马齐趋的马车驶入胡同里。 马车里跳出来的丫鬟穿的都是云锦缎子,头上竖着的头发顺滑顺滑的,还簪着花朵。 长相也甜美。 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喜欢。 马车停在胡同口,路径过于狭窄,不能继续往前行驶,只能后退几步。 将马车停在外面的大街上。 荣安公主穿着一身红袍,头上带着点翠赤金步摇,从马车上走下来。 动作间步摇晃动,吸引了大多数人的视线。 尤其是步摇上颤动的金丝蝴蝶,栩栩如生。 “就是这里?”荣安公主看着狭窄的巷子,逼仄的小径,眼神多了一丝一言难尽。 “是的,公主。” “……”听见二人的称呼,花枝胡同里正在说话的人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竟然是公主。 本朝可自只有一位公主。 胆小的已经关上门,把自家的熊孩子关在屋里。 生怕熊孩子跑出去得罪贵人,到时候得吃不了兜着走。 胆子大的也只是站在自家门口往外看。 荣安公主踩着红色的绣花鞋往巷子里头走去。 祁娘子这边儿也开着门,瞧一眼荣安公主,再看看自己。 荣安公主身上的衣服在阳光下就跟泛着金光一样,但是她身上的呢…… 虽说也是绸缎的,但是都已经穿了三年了。 挂在身上就跟老旧的布匹一样。 若是下辈子能够投胎到皇家就好了。 祁娘子的想法没有人关心。 巷子里的人关心的是一朝的公主要往哪儿去。 盯着荣安公主的背影。 直到荣安公主站在宁宴住着的门前。 巷子里的人随之也恍然大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