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沈青墨,却见他眼底平静无波,并不与她对视。 这妇人似乎并不介意沈青墨说自己是继母,反而善解人意地冲囡囡和张承天笑了笑,“这孩子是害臊呢,连声娘都不肯叫。他啊,就是这个脾气,你们别见外啊。” 囡囡一层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杀母仇人,沈师兄居然跟仇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看两人举止,似乎沈青墨只是闹了一点小别扭。到底是她太幼稚,还是师兄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留他们住下? 张承天却没有囡囡那么多想法,主动跟这妇人打招呼,“没事,沈师兄的脾性,我们都清楚。夫人不必客气。” 妇人拢了拢头发,“对了,你们想吃什么?我让厨下给你们做。” 囡囡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只是过看看伯父,一会就走。” 妇人似乎很失望,遗憾道,“这么快就走啦?难得青墨的朋友来看他,我还想尽尽地主之谊呢。” 沈青墨看向张承天,“张兄弟,不如你晚点再走吧。上次先生考我们的兼并之法,我最近想出好法子,想跟你探讨一二。” 张承天是个学痴,听到他有更好的法子,眼前一亮,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没问囡囡的意见,看向囡囡,“要不,你也留下来吧?” 囡囡有些迟疑。说实话她确实想留下来看看师兄搞什么鬼,但是…… 沈青墨似乎猜到她所想,“先生同意你在这边留宿了吗?你到底是姑娘家,千万别让先生担心。” 陆时秋对囡囡很纵容不假,可是他对女儿的名誉也很重视,绝不会同意她夜不归宿。 囡囡想到来前父亲似乎很生气,果断拒绝,“不了,我得回去了。你放心,外头有下人送我,我一个人没事的。” 张承天见她打定主意,只能随她去了。 囡囡看向沈青墨以及他继母,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居然感觉到两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这地方太诡异了,更诡异的是师兄的态度非常坦然,她居然挑不出一点毛病。 可没有毛病才是有毛病。面对杀母凶手,沈师兄应该像狼一样恨不得把这妇人生吞活剥,怎么会现在这样清风细雨呢? 沈青墨看着他继母,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我送她出去,麻烦你来照顾父亲。” 妇人点头应好。 沈青墨送囡囡出来,张承天跟在两人身后。 到了门口,囡囡看着沈青墨,隐晦提醒他,“你别做傻事。” 沈青墨笑了笑,拍拍她肩膀,“没事。我自有分寸。” 囡囡定定看了他半晌,他却依旧笑盈盈看着她,囡囡心头涌起一股邪火,忍不住刺了他一下,“沈师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笑得一点也不好看。” 其实沈青墨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带着贵公子的矜贵与清雅。往日他的笑给人一种疏离,现在却是虚伪,怎么看怎么虚伪。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劝不住他,却又忍不住想要劝他。 沈青墨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小小的人儿明明应该是无忧无虑,她却聪颖过人。想到刚刚她像一只野猫伸出利爪,他低低一笑,眼角竟是迸出一丝泪花。 站在他旁边的张承天尴尬死了,这陆令仪是吃错药还是怎地,居然这么不给师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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