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要她代替张心爱成为杀人犯? “……就不能放弃吗?”宁宁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这么说,用比之前更加温柔,更加可怜,更加充满祈求的声音道,“你一定要杀我吗?” “除了死亡……”李善竹慢慢拿出一把菜刀,对她笑,“没别的办法让我们在一起。” 2004年7月17号,周六,某心理诊所内。 闻雨将两只茶杯放在桌子上,视线扫过宁宁的口袋:“不接一下吗?” 打从坐在这里开始,宁宁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她没有按掉手机,但也没有接,只是呆呆愣楞地坐在原地,直到工作人员敲响房门,手里一只电热水壶:“闻医生,茶烧好了。” 闻雨将茶倒在她面前的杯子里。 茶香袅袅,水面上转动着几片金色花瓣。 “三百六十二。” 什么?闻雨抬头看着宁宁。 宁宁俯视眼前的茶杯,眼神木然:“这是我在你这里,喝到的第三百六十二杯菊花茶。” 任何一样东西重复的太久了,都会让人感到厌烦,麻木,狂躁,崩溃,最后或者爆发或者死亡。 宁宁慢慢端起那杯菊花茶,还没喝,只闻了一下味道,就扭过头去干呕起来。 她反应这么剧烈,简直让闻雨怀疑自己的茶里有毒,亦或者她有菊花过敏症。 “小张,小张你来一下。”他急忙叫来工作人员,把桌子上的茶壶跟茶杯都撤了下去,然后打开窗户通风。 十几分钟后,宁宁才稍微缓过气来。 “你还好吧?”闻雨在旁边问她,目光里有关切也有怀疑。 事后他仔细一回想,天台上的那一幕多半是在演戏,那现在呢?又是在演戏吗?又想装病博得他的同情吗? 宁宁伏在沙发扶手上,慢慢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神很怪,又痛苦又内疚,甚以及一种语言难以描绘的感情,一种仿佛石下之花,破土而出般的感情,细小,隐晦,恍然,挣扎。 “这样的日子,我连一天都撑不下去。”她迷茫的看着闻雨,“他……是怎么撑过这二十七年的?” 镜头渐渐移远。 人生电影内,她迷茫的面孔映在大屏幕上,映在唯一的观众眼里。 石中棠坐在观众席上,玉石面具遮掩了他的五官,以及他此刻的表情,只有白色的光芒从屏幕内落下来,将面具照亮。 而在他身边,一片黑暗,一地狼藉。 他现在坐着的雕花椅子,大约是人生电影院内仅剩的一张完整椅子了,其余的全被人拆了折了,歪七竖八的丢在地上,乱乱糟糟的像个废品站,本就破旧的电影院因此更显破败。 叫骂声,棍棒相交声,哭泣声此起彼伏,可石中棠不管不顾,他完全被眼前的电影,给电影里的人给迷住了,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屏幕,等待着她下一句台词。 “二十七年?你在说谁?” “你哥哥,石中棠。” 第122章 一人舞台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下,一个没料到会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个名字,一个没料到会在对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胸膛中涌出一股愤怒,继而被强行压了下来,闻雨淡淡道:“我哥哥早就去世了,那时候你才几岁?” 别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宁宁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看看四周,看看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眼神古怪,喃喃自语:“我怎么还在这里?” 闻雨楞了一下。 “我怎么还没回到开头?”宁宁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目光定格在闻雨脸上,“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可怜我,觉得我病了?” 闻雨的确觉得她病了。 疲惫,躁动,时而恍惚,时而清醒,甚至有点自言自语的倾向,失去了一定表达能力,才一天不见,她的精神状态怎么会突然糟糕成这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