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小雀斑是迫不得已,他必须这么做,否则的话他根本无法见到小姐,更没办法做接下来的事。他成功了,但成功的同时,也将自己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上。 同睡一个铺子的弟兄,如今全部跟他划清界限,没有人肯再信任他,没人肯跟他说一句话,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真空,只有憎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扎满他全身。 “可算找到你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怎么还拿着饭盆?放下放下,跟我走!” 陈君砚认得他,他是曲老大下头的打手,也是马戏团的看守,专门负责看守他们这群预备役,在一些特定的时候,对他们这群预备役有生杀大权。陈君砚不敢怠慢他,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大家里出事了,快快快!”高大男人夺过陈君砚手里的饭盆随手丢一边,然后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他带出马戏团。 又要见到小姐了吗?陈君砚悲哀的发现,他心里最先涌出来的居然是欣喜。 这怎么可以! 他垂下眼,在心底对自己说:“别这么可笑,你又不是那群自欺欺人的蠢货。呵呵人情味?他们都错了,小姐才是真正的地狱,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但她根本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她跟她爸爸一样,都没把我们当人看。” 偏偏是这样的小姐,却成了他唯一的庇护所…… 带着复杂的心情,陈君砚随高大男人来到曲老大家,刚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里头一片鸡飞狗跳声,曲老大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宁儿……你快把刀放下!” 什么情况?两人对视一眼,急急推开房门进去。 屋内桌椅歪倒,杂物凌乱,曲老大气喘吁吁的站在一面圆桌后,半边胡子没了,半边胡子还在摇摇欲坠,他朝前伸出一只手做安抚状:“放下刀,有话好好说!” 宁宁堵在圆桌对面,手里举着一边寒光闪闪的……剃须刀。 “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用剃须刀指着他,“只留半边胡子太丑了,让我把它给剃了!” 失去一边胡子已经够难过了,他不能失去另外半边胡子!见有人来,曲老大立刻抬手指过去,“你先拿他练刀!” 高大男人虎躯一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手捂住自己性感的络腮胡。 宁宁将脸转过来,笑声在面具后轻快响起:“行啊,你过来!” 高大男人朝曲老大丢去哀求的视线,但曲老大选择视而不见,最终胳膊拗不过大腿,做事的拗不过发工资的,高大男人只好忍痛在扶起一把椅子坐下,一脸慷慨就义的闭上眼睛:“来吧!” 宁宁的技术实在不好,最后不但性感的络腮胡离他而去,连半条眉毛也离他而去了! 曲老大在旁边看得眼皮子直跳,不等她剃完,就伸手将陈君砚往前一推:“恩,不错,但还有进步的空间,再拿他练练吧。” 宁宁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白眼一翻:“他没胡子!” “头发也一样!”曲老大一口咬定。 不,完全不一样! 陈君砚百般不愿,却被曲老大死死按在椅子上。 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宁宁忙完了手头的活,然后笑嘻嘻的朝他走来,残留了一点血迹的剃须刀在他面前比比划划,似乎在寻找下刀的地方。 陈君砚的目光随着刀子游游移移,宁宁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他转过头,看见她弯腰盯着他,问:“你很怕?” “我不怕。”陈君砚言不由衷的说。 嘴巴能够说谎,身体却不能,当宁宁将手里的剃须刀移向他的时候,他忍不住握紧了两边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爆出了几根青筋。 宁宁放下剃须刀,对他身后的曲老大说:“还是算了吧,他怕,待会剪到一半他会跑的。” “他不会。”曲老大狞笑一声,举起手里的绳子。 一分钟,陆君砚被彻底固定在椅子上。 他的双手跟椅子扶手绑在一起,他的双脚跟椅子脚绑在一起,做完这一切以后,曲老大笑着向宁宁邀功,宁宁感动的对他说:“爸爸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练好刀法来找你的。” “……不用那么急,刀功不是一天两天,一个人两个人能练好的。”曲老大转身就朝门外走,“你在这等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