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性子说了句,“我不用人照顾。” 这语气就像以前和他在赌气一样。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何滨看着她的脸,低声问,“你怎么不用人照顾了?” 听着这亲昵语气,孙心妍瞬间又清醒许多,什么也没说,回了包厢。 联系人、定时间、订酒店……整整筹备了近两个月的同学聚会,只有一顿饭这么短暂。 酒过三巡,人声鼎沸,酒不醉人人自醉。 何滨这边用手机回着一条工作上的短信,有人拿着杯子站到他面前。 抬起头,愣了下,何滨提起酒杯,站起来。 韩东看看他,“敬你一杯。” 两个男人简单地碰了下杯,干了杯中酒。 有的人生来做不成朋友,但干了这一杯,他日再相逢,至少可以当个陌路人。 喝到最后,大家看见内敛的老班长韩东站起来,用筷子敲酒杯。 在职场打滚了三年的年轻男人,举手投足颇有风范。 包厢内的糟杂声渐止。 “今天非常感谢同学们不远万里地赶回来,一起参加我们的学生聚会。毕业七年了,我们这里还有好多人认识快十年。人生没有几个十年,也没有几个七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了最好的三年,这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聚,祝愿大家家庭美满,前程似锦,永远不忘高三十七班!敬大家!敬高三十七班!” 酒杯碰在一起,齐呼:“敬高三十七班!” 劝君金屈卮,满酌不须辞。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 酒气混着热血涌上头,让人近乎落泪。 青春的大幕缓缓落下,他们最后一次返场,站在这明亮的舞台上,鞠上最后一躬。 散场时候太多人醉了,大家三三两两地抱团出发。 霓虹闪烁的街头,李笛在陈彦其旁边慢慢走着,陈彦其说:“他们都聚在门口打车,我们往前走点,跟他们岔开来。” 路上,陈彦其又随便说了两句无聊话,李笛一声没搭腔,只有高跟鞋踩在泊油路上的声音。 他看看她,“还行吧,没多吧。” 李笛摇摇头。 又往前走了一段,李笛:“陈彦其。” “啊?”他停下。 李笛转身挡到他面前。她穿了高跟鞋,目光平视处是他下颚。 四目相对,淡淡的酒气漂浮在他们之间。 陈彦其也喝了不少,只觉得忽然被人轻推一把,脚步微微一晃,又本能地稳住。 其实不是推,是抵。 女人的脑门抵在了他的左肩上。 这个肩膀宽厚而稳实。低着头,轻轻闭眼,在一切即将彻底结束的倒数中,李笛双眼湿润,在他肩头停靠了三秒。 陈彦其动也不动,让她靠着。 三秒后,李笛抬起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在夜色下十分美丽地笑了下,“走吧……” 陈彦其笑了下,心想:女人啊。 男人自以为懂,其实一辈子搞不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