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我晚上把她送哪了?!” 陈彦其毫不示弱,一根手指指着他,目光硬直,“何滨,在美国的时候我就问过你,要不要去找,是你自己不要找。你们俩怎么样我管不着,我怎么样做,你也管不着!你想管,先管好你自己,别他妈以为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酒吧的台上有人唱着抒情的外国歌曲,寂寞的都市人在午夜这一刻寻找短暂的欢愉、灵魂的放空,伴随着角落里“哐啷”一阵巨响,台子翻了,两个男人在洒了一地酒水、玻璃残渣的地上扭打。 音乐还在继续,周围有女人吓得尖叫躲开,离着远的男男女女抽着烟静看好戏,三四个保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立马冲过去…… 小小酒吧的一角,顿时混乱不堪。 以为是醉鬼闹事,没有人知道,打架的两个是一对有十几年交情的好兄弟,与其说打得是对方,不如说打得是现在这个面目全非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们都想回到从前,回到十七岁那个携手奋战的篮球场,在进球声中享受女孩子们的尖叫和欢呼,跳跃到半空中与队友击掌。 只可惜岁月轻狂,谁都要成长。 而什么是成长呢? 成长需要你适应环境,成长需要你克制喜怒,成长需要你在还不敢独行的时候松开一直紧牵的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自己往前走。 可前面是什么呢? 深夜,睡不着的孙心妍走到窗前,拉开窗。 孤独的春风找到人间空隙,温柔托起她的发丝。宽阔的道路被路灯熏得苍黄,一直延伸至灰暗的尽头。 午夜的世界似灵魂出窍。 也许,前面什么也没有吧。 只是,你再也不会轻易害怕,再也不会轻易落泪。 所有的路灯都熄灭,天上还有星。 …… 第二天上午,孙心妍醒来的时候才八点。 她有早起的习惯,睡得再迟也醒得早。梳洗一番后,她去外面买早饭。 出了酒店,刚没走出一段路,后面有车鸣笛。 起初她没在意,而那短促的声音又响了一次。 回过头,在黑色轿车的挡风玻璃后,她看见了一张熟悉面孔。 清晨的阳光太好了,把她的每一根发丝都照得清清楚楚。看着她坐上来,何滨没发动车,递给她一样东西。 芦荟酸奶。 微微怔然,孙心妍垂着目光轻轻一笑,接过来,“谢谢。” “不住那了,昨晚干什么不跟我说。”何滨克制而平静地问。 他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身上一股酒气,轮廓分明的脸上,右眉角一处青紫色的伤。 孙心妍没说话。 昨晚的何滨是陌生的,她对着他能说出很多话。这一刻的何滨是熟悉的,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还缺不缺钱?” “早不缺了。” 苦涩地一笑,何滨眼眶发热地看着前面,“不缺,怎么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孙心妍淡定地问:“是红旗跟你说的?” “妍妍,我给买个房子好不好,钱当是借你的,等你以后工作了慢慢还我……” 捏着手里的酸奶,孙心妍心里钝钝的疼,忍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是不是红旗把我说得特别可怜,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