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似乎是顿了一顿,她呆滞的看着许赵承的墓碑,片刻,开口说话。 她的声带因为这几日每天每夜的难过哭泣有些受损,所以说话的时候略显疲倦和沙哑:“我承认当初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欺骗了他,可是冬夏,我是真的爱你父亲,我再贪钱,再自私,再虚荣,都是为了这个家庭,我也只是不想看他生病了还要去工地那么辛苦的工作,我也只是希望我们的生活能过得像样一点,希望安安能吃好穿好。” 她说着说着,晶莹的眼泪沿着线条流畅的下巴,一滴一滴往下坠落。 冬夏安静站在她的身旁,眼底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久久没有出声。 李妍抽泣了一会儿,断断续续说起了很多的往事,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最后才勉强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眼眶通红的去看了一眼冬夏,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见上面还有隐隐的红印,低声问道:“还疼吗?”她停顿了一下,有些愧疚的解释说:“赵承出事那晚,我真的打击太大了,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你,事后我也听说了,不是你报的警,那天晚上还对你说了那么恶毒的话,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冬夏顿了两秒,反应过来,摇头:“我没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赵承的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她总觉得李妍好像变了,身上没有了往日的暴躁庸俗,懂得了人情世故,变得有些通情达理。 或许是因为心疼安安,所以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她正缓神的时候,耳畔听见了李妍自言自语的声音,伴随着簌簌的风,钻进了耳道:“如果当时我没有被钱冲昏了头脑,没有听信那个医生说的话,或许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赵承也不会出事了。” 冬夏一怔,皱眉:“医生?” 李妍点头,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后悔的说:“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叫周梅的医生,她说是你的朋友,我听信了她,才会去找张晓龙借钱。起初他们根本没有说过要还利息,只说不着急让我们以后有钱了慢慢还,后来无缘无故就上门催债,还把利息翻了几倍,摆明了是要敲诈我们。” 话音落下,冬夏的大脑“轰”的一声,空白一片,耳蜗鸣鸣作响。 她单薄的身躯蓦地一僵,发觉有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脚底倏地窜上了心膛,加剧了她体内血液凝固的速度。 她像是块木头一样,僵硬的站立在原地,惊愕的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墓碑上面,面色煞白,红唇轻微的颤抖。 慢慢的回想起这阵子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很多被她忽视遗漏的细节,好像慢慢都能填充上了。 所以说,害死许赵承的人,除了傅希林以外,还有一个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周梅。 那段录音里面,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主人,该不会,也是周梅吧? 思及此,冬夏呼吸一窒,她怔怔的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真的想不明白,周梅对她到底有什么仇恨,才会费尽心思策划了这么多的事情,想要击垮她。 她失声了片刻,眸子变得有些凛冽。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