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生的到来。 “哭得真得劲。” 这是在场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风红缨掏掏右耳。 轰鸣的炮弹声消停后,风红缨这才意识到自己右耳出现了问题。 她的右耳好像听不见声音。 “怎么了?” 段笑仪凑过来戳了下风红缨的肩膀,示意风红缨过来缝合。 “没、没事。” 风红缨摇头,转身踏入充斥着血腥味的窑洞深处。 - 这一场战斗伤亡惨重。 风红缨等医疗兵走出窑洞是在三天后。 瞥了眼身上的衣裳,布料被血染得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颜色。 咬了口炊事班战士送来的饼子,风红缨和段笑仪背靠背坐到窑洞外边。 不远处,擢升为旅长的陈岁正在清点牺牲名单。 “刘一梁,男,十九师七连连长,奢云城花佗村人,参加的战役有蓬山反击战,鹦哥岭护卫战,在鹦哥岭第九次夺取战中身中流弹不幸去世,年仅三十五。” “王媛媛,女,留洋外科大夫,十九师战地医院医生,被敌军轰炸机击中,当场牺牲,年仅二十七。” …… “陈宽……” 嚼着饼子的风红缨怔了下。 陈岁继续对着战场记录员道:“男,奢云城陈家庄人,十九师三连战士,绑炸弹冲进敌人阵营和敌人同归于尽,年仅……十八。” 风红缨没有料到陈岁的最后一个兄弟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了人世。 那个开玩笑说要双子留个脚拇指给自己的宽子这次被炸得粉身碎骨。 陈岁很难过吧。 半年不到的时间,双子走了,宽子也走了。 迎着光,风红缨看到陈岁双眼下的泪水哗啦淌个不停。 “钟晓慧——” 一个熟悉的名字响起。 风红缨心一哽,进嘴的干粮卡在喉咙管中上下难动。 咳得风红缨眼泪都飙了出来。 不远处的陈岁已经读完了钟晓慧的牺牲信息,风红缨忙问段笑仪。 “哪个钟晓慧?” 段笑仪:“就那个医疗兵钟晓慧啊……” 见风红缨双眼出神,段笑仪嘶了口气,小声道:“钟晓慧死得不算痛苦,睡梦中被炸——” 风红缨听到这话耳鸣的厉害,站起身一路跑到后山停尸场。 老军长正带着人冲牺牲的战士们默哀,默哀完毕,这些尸体要立马挖坑掩埋。 不仅要埋战士们的尸骨,还要埋敌军的,这是一项大工程。 开春后河水解冻,他们不能任由尸体丢在战场上随意腐烂,稍不注意又会引起下游百姓肠胃感染导致时疫。 尸体太多了,风红缨根本找不到哪一个才是钟晓慧。 微一低头,风红缨看到脚边盛放着一朵鲜花,花蕊上沾了不少血。 擦掉血,风红缨折下花轻轻放到默哀的祭台上。 钟晓慧总跟她抱怨自己长得没有花儿娇艳,所以陈岁才注意不到她。 合上十指,风红缨叹气。 - 战士们不能运回各自家乡埋葬,老军长为了让他们安息,便将埋葬战士的那一面山重新命名为英雄山。 数千名英雄墓碑伫立在山腰上,他们面朝国门将长眠于此。 埋葬完战士们的风红缨从山上下来后抽了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根大烟。 烟是于周郎递来的,火也是于周郎点的,两人坐在帐篷外你一口我一口抽着。 于周郎肩胛骨处连中数木仓,给于周郎做取弹手术的是全叔。 全叔说于周郎肉里的子弹太多,送过来麻药已经用光,直接手取太过残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