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总不能出去贴几张告示,上面说“这世间除了我还有谁是重生的?你随我到阮阮面前去,证明我是清白的,在前世,除去阮阮,我谁都不曾理会过的”,那才真是不切实际呢。 可是这偏偏是卡在他跟阮阮之间最要命的问题,解释又解释不了,想跳过去又是不能,不过几日功夫,他硬生生的把自己折腾的消瘦憔悴了不少,想破了脑袋,却到底也没有得出个法子来。 阮琨宁本也没真的疑心他,只是打着不想叫自己吃亏的念头才反咬了他一口,不叫他记得这一茬儿罢了,却没想到韦明玄会给自己脑补了一个再度错过一世的be版本结局,折腾的自己不行了。 所以之前,阮琨宁饶是知道他人偷偷的躲在帷幔后头,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只以为他是念着自己才过来的,屏退了人叫他出来也就是了,此刻见他几日不见变成了这样,倒是真的吃了一惊,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 韦明玄嘴唇有些干燥的发白,脸色也称不上多好,眼睛里却全然是担忧与希冀混杂的光芒,他有些迟疑的走到阮琨宁面前,试着去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反对,眼底的光芒便愈发的亮了几分,舔了舔干燥的唇,才低声道:“阮阮,你信我,我真的没有乱来,我心里头只你一个,哪里会理会别人?没什么三宫六院,一个也没有……” 他比阮琨宁要高许多,无法直着身子同她对视,此刻只能弯下腰去注视着她的神情,生怕错过分毫叫自己遗恨,说了许久,最后再度保证道:“真的没有。” 阮琨宁呆呆的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嘴唇缓缓的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她心里头很难受,也很惭愧。 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愧对韦明玄的情意。 坦白的讲,按照韦明玄所说,前世的自己与他是分开了的,随后自己也是已经成婚了,既然如此,韦明玄自己再去或者成婚或者真的娶上后宫三千,那都是可以的,他没有义务要为一个已经是过去式的女人守身。 即使是在后世,难不成一对男女分手了,女方结婚了,男方就要始终如一的守候着女方吗?这怎么可能呢,自然是各自走向各自的未来道路了。 分手的意味就是,从此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之间再也没什么瓜葛了。 现代社会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是在男权至上的古代,更何况他曾经是集大权于一身,理所应当可以广纳天下美色,以充盈后宫的皇帝呢。 阮琨宁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真挚情意与毫不作假的心焦如焚,心脏似乎猛地被撞击了一下,叫她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时半刻竟什么也说不出。 他的瞳孔很黑,倒映出了站在他对面自己的身影,像他心里头一样,满满的全是自己。 阮琨宁静静的看着他,表面风平浪静无波无澜,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滔天巨浪。 她觉得自己应该反思一下了。 在这场感情里头,她更多地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高兴了就会发笑,生气了就会发脾气,对着韦明玄各种任性胡闹,而他也好脾气的从来不会抱怨什么,只会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不断地修正他自己,对自己予取予求无所不依。 有时候,自己小小的一件事,短短的几句话,都能叫他惴惴不安的忧虑好几日,或者是单纯的欢喜好几日。 他为人精明睿智,处事沉着冷静,眼底从来容不得丝毫鬼魅之事,可是这样的他,却很少会看出自己故意设的局,或者是听出自己话里头的小小心机。 并不是他很傻,很容易被骗,也不是自己真的聪明绝顶,制作的骗局□□无缝精巧绝伦,而是他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从不会起任何疑心,将与自己相关的一切都放在心上,看的很重。 阮琨宁看着他,忽然觉得心头发烫。 许是太烫了,那热气竟直直的冲进了她的眼眶,叫她的剪剪水眸觉得发酸,似乎想要通过这双眼睛,将心头的那些情绪统统发泄出来一般。 这样任性的我,能够遇见一个这样包容疼爱自己的男人,何其有幸。 阮琨宁心疼他的隐忍情意,更感怀他的包容心胸,微微笑了笑,伸手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凑到韦明玄耳边去,柔声道:“郎君心里只有我一人,我是知道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