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还是不敢出声打扰他,犹豫了下,脑袋又缩回了教室里去。 走廊上,余光早就注意到了教室前面那股欲言又止的动静,顾西决自然也没搭理他,耐着性子听电话里的人越劝越哭,抽抽搭搭地说:“接我做什么,你又不知道我在哪。” “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我不告诉你。”姜鹤吸了吸鼻子说,理智还在,特别倔强地说,“你回去上课吧。” “哭够了?” “早就没哭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哭腔。 “明天来学校吗?” “下午不难受了就去。” “下午不行,”他淡淡道,“昨晚找了你一晚上,我也得回去睡觉。” 他就是陈述事实,也没想到这话亲自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效果比从旁人描述杀伤力差那么多,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姜鹤原本就烧得粉红色的脸蛋现在成了猴屁股,她嘟囔着用最含糊的声音说:“对不起。” 电话挂掉了。 最后她听见他说的话,是他轻描淡写的嗤笑。 “这病的,倒是挺乖。” 姜鹤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韦星涛,红着脸看他抽了两张纸擦了下屏幕上她蹭上的眼泪,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韦星涛转身给她拿了体温计,递给她,看她甩着体温计夹到腋下。 “不回去?”他问。 “不回。”她答,毫不犹豫。 他笑了:“把我这当招待所啊?” “给伙食费的,”姜鹤嘟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出手就塞给我几千块,怎么现在抠成这样……” “那天巷子外面站着警察,现在外面站着谁啊,”他轻飘飘地问。“顾西决?” 他声音里带着轻佻,姜鹤被他又说得脸红,现在她听见顾西决的名字就想脸红,心脏乱跳那种,忍不住想他今天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上一次这么有耐心地和她说话好像是,嗯,没有。 大概那是上辈子的事。 韦星涛垂眼看她双眼出神地撕着纸巾,把好好的一片纸撕成小片小片雪花状的。 一副少女心思都是春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望着他:“能给我一块热毛巾吗,我脸好疼。” 眼泪干了以后,盐份都在脸上了,她脸皮薄,还是敏感皮。 “是因为它意识到它的主人不想要它了才那么疼的。” 韦星涛忍不住嘲讽她,说着站起来,把她昨晚搭额头用的毛巾用热水冲洗了下,回来的时候还体贴地给她带了瓶大宝sod蜜,姜鹤看着那瓶东西,心中感慨:啧,乔恩兮同款。 啊,这香味,是穷鬼的味道。 “我擦脚用的,冬天防开裂。”韦星涛还忍不住雪上加霜,“后来我发现凡士林更好用。” 姜鹤擦干净脸,给自己擦唯一的护肤品。 “姜鹤。” “嗯?” “你刚才怎么没问顾西决那个问题?” 害他干等半天,戏都没看到。 “哪个?” 姜鹤低着头往手上倒第二轮面霜,她在加强面部,准备往上糊第二层……妈的这大宝还挺好用的啊,香味还有点后调,也很好推开,使用感居然和莱伯妮琼贵面霜五五开? 对不起,为刚才看不起它的冒失与无礼道歉,这是宝藏。 是她狗眼看霜低。 “你怎么不问顾西决愿不愿意和你订婚?” “咕叽”一声,面霜被挤了巨大一坨铺满整整掌心,姜鹤一脸惶恐地抬头望着韦星涛,脸蛋红扑扑的,像只惊慌失措的猴子。 她那双刚哭红的眼睛此时此刻睁大很大,乌溜溜的充满了谴责地瞪他,仿佛在无声责备:你怎么可以打开潘多拉的宝盒? 然而,他就开。 还要倒过来抖一抖,确认一下魔鬼都被放出来了没有。 “你就是因为不敢问也不敢听他的答复,才赖在我这里的是吧。” 韦星涛勾了勾唇角,觉得自己无比聪明。 姜鹤盯着他半天,伸手拉过他的手,在他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把掌心的面霜蹭了一半在他的手背。 “韦星涛。” “干什么?” “你这样容易没朋友。” 坐在他的床上,占据了他的床,浪费了他半瓶面霜的人温和地说,想了想,又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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