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林云潇的肩,“好孩子,幸好阿梨碰上了你。” 阿梨站在墙后,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指甲将墙划拉出了一道道痕迹,她忍着内心情绪的震动,慢慢踱回了屋。 林云潇端着药和白老爷一起进来,阿梨抱膝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目视前方。 “阿梨,这位是嘉康城有名的富商白老爷,是他手下的能人异士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及时赶到苏家村救了我们的性命。” 阿梨转身看向中年男子,他似乎很紧张,眼里却又闪着莫名的光彩,强挤出一个笑,“孩子,你好些了吗?快趁热把药喝了。” “七岁那年,我去上私塾,几个小孩子跑过来,嘲笑我是没爹的孩子,我哭个不停,先生只能把我娘叫来。娘抱着我,哭得比我还凶,她说阿梨乖,我们不上学了。可是我知道娘攒了半年的钱才凑足了学费,我不想让她白白辛苦,所以我还是坚持了下来。十岁的时候,我已经可以一个人站在街上卖梨膏糖了,有时候看着孩子牵着他们的父亲来买糖,我就想,如果里面有一个是我爹多好,我不奢望他会为我买糖吃,只要能让我看他一眼。生病的时候,娘彻夜不眠的陪着我,后来娘病倒了,有一个很好的人说愿意照顾娘,可是娘不同意,她不嫁人,也不搬家,她说爹只要看见那棵梨花树,就一定会回来的,她不能让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她等了一辈子,那个负心的男人都没有回来。”阿梨看向神情痛苦的男子,“你从来就不记得我们母女,现在娘走了,你想补偿已经晚了。” “孩子,我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爹会用剩下的时间尽量补偿你,你...能喊我一声爹吗?”白老爷老泪纵横,试探的问道。 阿梨漠然的别过头,“二十年来对我和娘不闻不问,现在你身家万贯,功成名就,就想乞求内心的安宁,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白老爷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泪水流了下来,“你不能原谅我,我明白。爹现在希望的就是你能平安快乐,至于你不愿认我,那是我自己的报应。” 他负手走出了屋子,背影仿佛又苍老了几分。林云潇抱着阿梨,她忍了许久的泪水在他怀里尽情的释放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他温柔的轻拍她的背,没有打扰,让她把二十年来内心的苦楚和心酸全部哭出来。 “什么?你们这就要走?”白老爷一脸惊讶,“可是阿梨的病...” “阿梨已经没有大碍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心情,我想带她回以前的家,希望她能开心一些。”林云潇声音低沉了一些,“而且,魔教的传声鸟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此地不宜久留,她现在这么脆弱,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云潇,谢谢你这么为阿梨着想,好,我这就吩咐下人为你们收拾行装,把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离白府。”白老爷按住他的肩,“我亏欠阿梨的太多了,希望你能帮我善待她,至于魔教那边,我白府在江湖和朝堂上还算是有些地位,料想那个魔头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们就放心的走吧。” “如此,多谢白老爷。”林云潇真挚道谢,转身离开。 是夜,两人坐上了安排好的马车离开了白府,白老爷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虽不舍却又欣慰,有这样一个男子陪在女儿的身边,他也能释怀一些。 第二日白府上空无数飞鸟盘旋,白老爷端坐大堂内饮茶,一道高大的身影被阳光拉长,行过之处,下人皆被他周身的气势震飞,他走进了大堂,眼神阴鸷的看着从容饮茶的那人, “阿梨在哪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