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又吭吭哧哧闷笑一阵,方才收敛了表情,解释道:“就算入宫,打理的也只是勤政殿的后花园,离后宫十万八千里,哪里需要净身?” 说到最后两个字,楚靖又忍不住一通笑。 苏篱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整个人又羞又恼,偏过头去不理他。 楚靖好不容易才敛住笑,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不由地一顿,骨节分明的手随即摸了上去,“这些疤……是不是变浅了?” 苏篱一愣,转过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真的变浅了?”楚靖小心地戳了戳,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惊喜,“哪种药起了效果?回头多买些!” 苏篱拉下他的手,懊恼地咬了咬唇,含含浑浑地说:“每样都抹了点,我也不知道哪个起了效果。” 楚靖听出他话里的敷衍,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苏篱对上他的视线又很快移开,心里一阵阵发虚。 似乎过了许久,楚靖方才开口,“咱们是朋友吧?” “唔……”苏篱一愣,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楚靖盯着他,语气中透着难得一见的严肃,“我想,相处了这么久,咱们至少该是朋友。” 苏篱紧张地抠了抠耳廓,低声回道:“只要殿下不嫌弃……” 楚靖一板一眼地说:“既然是朋友,我希望彼此之间不要欺骗——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或者不方便说出口的事,我们可以不说,但不能欺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难得如此正经,叫苏篱也不由地认真对待。他考虑了一会儿,方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楚靖这才浅浅一笑,粗大的手摸上苏篱的头顶。 苏篱没有像往常一样挥开,只是微微垂着头,情不自禁地问:“殿下也有吗,无法宣之于口的事?” “有。”楚靖肯定地说。 不知怎么的,苏篱松了口气,连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没由来地轻了一些。 *** 盛夏时节,雨水渐渐多了起来。 苏篱按照花花草草们的指示,将它们移出花棚,放到各自指定的位置。原本稍显空荡的院子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 蝈蝈们也被苏篱放了出来,各自隐入花丛中,自由自在地觅食、做窝。 苏篱根本不用担心它们会跑丢,院子里的每一株花、每一棵草都是他的小眼线,别说青色的大蝈蝈,哪怕掉一根头发都能瞬间找到。 话说回来,如此灵气十足的院子,蝈蝈们也舍不得离开。 潘玉把自己的本体也抱到院子里,挨着莹白的水碗放好。 苏篱前不久才知道,碗里那个大妖是一株名贵的红莲——根本不是他先前认为的“盆妖”。 潘玉的琴声似乎含着某种灵气,当他抚弄琴弦的时候,小花灵们总会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苏篱听完一遍,也会觉得通体舒畅。 潘玉每日一早一晚都会对着红莲抚琴,只有这个时候他脸上与生俱来的傲气才会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 他在思念红莲吧?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苏篱默默地想着。 每次潘玉抚琴,乌羽都会从墙头那边飞过来。 这回,他看到潘玉将蟠桃树与红莲的水碗挨在一起,当即怪声怪气地嘲笑起来,“小桃花,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同连华挨得再近,他也不会喜欢你。” 潘玉立马炸毛,“死鸟!连华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 乌羽臭美地梳了梳毛,得瑟道:“有何不可?你别忘了,连华哥哥可是亲口说过——最喜欢小乌羽了……” 潘玉听到那句“连华哥哥”,恶心得差点吐出来,“死鸟,你给我滚!”他挥起衣袖,毫不客气地朝着乌羽抽去。 花鸟大战再次开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