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么?” 女郎容貌鲜妍,如一朵盛放的娇花。何况, 她又是从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长大的... 云娘搂过她的肩,微微叹息一声,而后爱怜道, “成婚近三年, 县主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 刚好桓郎君这回就在家中...子嗣之事, 县主也实不必太过忧虑了,想来很快就会传来喜讯的...” 等等...什么子嗣?什么喜讯?! 怎么红药一来,家中这一个两个的, 嘴上便突然全都挂上了“生孩子”三个字?! 无忧小嘴微张,脸色一窘,残存的困意顿时全无了! 她愤愤地瞧了云娘一眼, 却是别过头去,嘴上轻轻啐了一句,道,“哎呀!云娘,别浑说,我才不着急呢!” 县主哪里都好,就是从小在家娇养长大,偶尔会犯些小孩子脾气。见她难为情了,云娘忙哄道,“是、是,咱们不急,咱们一步步来。别看公主那个样子,其实她和郎君也...” 云娘絮絮叨叨地说着,无忧却早就反身过去,害羞地把脸埋进了她的怀里。 阿父阿母倒是从来没催过她...不过,生孩子什么的,对她和桓崇来说,还太早了些吧! ... ... 无忧心思浮动,晚间用饭的时候,又难免多了几分敏感。 桓崇向以陶侃为尊,用饭时亦是专心致志、不言不语,但同往日相比,今晚的他却自始至终都垂着眼睛,用饭时的神情亦是若有所思,而且饭后还说自己会忙到很晚,要无忧不用等他,晚间自行就寝即可。 午间还甜言蜜语,到了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无忧微微嘟了嘟唇,可转念一想,便猜知周光的那封信里,定是没有什么好消息了。 见桓崇心事重重,她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句,就送他出屋去了。 ... ... 时值秋夜,露寒更重。 晚间洗漱过后,无忧如惯常一般躺在床上,但因为那人不在,今晚的被褥床寝都显出了如水般的湛湛凉意。 一连翻了好几回身,无忧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桓崇不在,她始终睡得不怎么踏实。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隐隐的动静,被子方一掀,她便猛地惊醒了。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桓崇说着,飞快地钻进了被窝。 他一进来,无忧便习惯性地向他身上滚去,这一滚,恰巧就正中了他的怀抱,“夫君...” 女郎半梦半醒间的声音,听着有些软糯之感。 “是我。”桓崇忙揽住了她的背,却见无忧在他的怀中瑟缩了两下,那一双长睫颤了颤,突然伸臂就回搂住他,问道,“你做什么去了?身上竟这般冷...” “我...”桓崇犹疑了一下,道,“只是心中思虑,刚才在庭院里走了一走。” 话到一半,他似乎又陷入了先前的沉郁思绪,便不再向下叙说了。 无忧心知肚明,她“嗯”了一声,打个呵欠,便窝在他的心口了。 她的神态里有些惫懒,语气里又有些几分故作的娇气,“困了,我要夫君陪我睡!” 无忧少有这般黏他的时候...桓崇回过神来,心中一软,不由失笑道,“好。” 说着,他默默地搂过女郎的身子,至片刻后,也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 ... 建康宫中,庾亮一纸北伐的奏疏方至,便引发了朝臣们的纷纷议论。 毕竟,从司马氏丢了中原、黯然南渡开始,北伐大业便如根刺一样,深深地梗在这群南渡士人的心中,成了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个幻梦。 而如今...按照庾亮奏疏上的说法,这北伐大业竟然近在眼前,指日可待了?! 兴奋有之,激昂有之,犹疑有之,畏惧有之...一时间殿内仿佛炸了锅似的,朝中众人莫衷一是、吵吵嚷嚷,临到早朝都延迟了一个半时辰,也没能讨论出个定论来。 司马衍枯坐高位,他眼中望着阶下群臣,耳中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