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心中的疑云渐渐放大了。 她知道他在外拼杀,很是辛苦,可这人怎么一回来就支支吾吾的,说话也好、态度也好,半点都不坦率?! 无忧将眼帘一垂,再掀开时,她的唇角微弯,脸上便自然地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随后,她向桓崇的方向走了几步,道,“郎君为何仍旧站在门口?今日究竟是怎地了?竟然这般见外?” 女郎莲步轻移,裙角轻盈,仿若翩跹。 不想,她还没凑上前,桓崇便生硬地别开脸去。 只见那人脚下绕了几步,与迎面而来的无忧擦肩而过。接着,他径直走到了床边的架子旁,还刻意地背过身去,一板一眼地整理起了自己身上的甲胄,低低道了一句,“...并无。” ... ... 所以...古怪得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桓崇的每下举动都做作得要命,他还总是将脸背转过去,故意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 这下...也由不得无忧会直接起疑心了! ... ... 男儿莫当兵,当兵误一生。 在建康的名士圈子里,永远是“为兵者至贱。”而这,也是为什么王导一直反对王恬学武投军的原因。 时下晋廷的军士,多是出身于战乱后南渡来投的流民,他们普遍好勇斗狠、粗蛮无理,且大多作风荒唐,私底下的生活更是□□不堪。上次红药也偶然说起过,就连在陶侃治下的荆州,行伍中也不乏出现过几个好私斗,好女色的兵痞。 ...“斗狠”先暂且放一边,但是无忧知道,“女色”向来是男子跨不过去的一道门槛。 嗯...就连阿父那般自持的郎君,遇上阿母也只能乖乖认栽,那他桓崇又有什么例外的?! 无忧盯着桓崇的背影,越想越觉得靠谱。 另外,说来这事...无忧忽然想起出嫁那时,阿母怕她受苦,曾为她准备了一干协助侍寝的女郎。后来,因为她和桓崇交恶,那人一气之下跑去了军营,将近一年都没回家,此事也便就此作了罢。 ...桓崇虽是没有妾室,但他既然在家里时都能对她上下其手了,这说明他也是个有情有欲的普通男人。 至于这样的男人,独自出到外面去时又会是什么样...她还真不报什么太好的期待。 所以,桓崇这回之所以会这么心虚...难道,是因为他在私下里曾和哪名女郎有了云雨之情?或者,他正在琢磨着说辞,想要让自己同意为他纳妾?! 无忧越想越惊悚,越想越不高兴,甚至连向桓崇望去的眼光里也带了些愤慨。 ...只一件事,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头脑中的思绪已经远到没边了。 ... ...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还是选择不要原谅这人好了! 因着两人的静默,屋中的气氛又开始沉闷起来。此刻唯一的动静,便是桓崇脱去身上甲胄时发出的声响。 除革带时,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过于生硬的态度。桓崇顿了顿,微微侧首似地问道,“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在家中过得还好吗?” 见他停了下来,无忧道,“家中不愁吃穿,我过得很好,郎君大可放心。” 桓崇点了点头,用右手将革带搭在架子上。 而后,他左手借力一般地微抬,再用右手缓缓解开甲胄上的束带。桓崇的动作之迟滞,就连无忧都看出了他的左臂行动不便,应是有伤在身。 无忧皱皱眉...一个病人在她的面前强撑,她还真做不到听之任之。 她微微嘟了嘟唇,还是走到了桓崇的身后,道,“你受伤了?铠甲沉重,不便穿脱,我来帮你吧。” 桓崇后背一僵,却是嘴硬道,“无事,不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