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微微挑眉,探究一般地睨向自己,桓崇顿了顿,声音放得更加柔和了,“...比如,我之前说的‘心悦你’一句,便是真的心悦你,里面,也没有其他别的什么意思。” 他的手,很有策略地抚在无忧的背上。 这样,只要她心中紧张,稍稍将全身收紧,他便能察觉得到。 ... ... 今天的桓崇,给了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吓! ...这些话,连她光是用听得,都觉得面红耳热地,别扭极了。他这个素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人,却是神态自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他的手还不住地、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好像在哄着一只小绵羊。 无忧哼哼两声,弱气道,“骗子!我刚被你骗了去,我才不信!” “是真的。”桓崇失笑道,“再有,我若不将你诓过来,你会乖乖坐着这儿听我讲话吗?!” 无忧不做声了。 桓崇想了想,缓缓道,“无忧...其实,我常常在想,我们之间,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诚然,问题的根源更多地在我身上,我欺了你,伤了你...你不再信任于我,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有些话,我一定要和你讲清楚。” 他严肃道,“我不否认,身处漩涡,有时,我不得不去做出些心口不一的应承。但我最是痛恨阴私之事。故而当年在曹家议亲的时候,曹公直言快语,行事磊落,我便也不再隐瞒,而是直接向他坦白了...只是没想到,你当时就在外面...” 无忧咬了咬唇,神色和语调都冷漠下来,“郎君是说,我那时在外偷听你和阿父的谈话,是为‘阴私’了?!” 桓崇顺着她的背赶忙又抚了几下,道,“自然不是!只是,我后面还有话要说,你却没能听全,而我...从那次之后,也再没机会说了。” 他深深地注视着那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微笑道,“你说我骗你,那么从一开始,你又何尝不是在骗我?重九宴那天,我以为‘令宣’必会到场。我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也没找到你的身影。” ...小的时候,她的确时常女扮男装,跟在阿父的身后,做个小尾巴。可过了十岁之后,年纪渐大,阿母便坚决不再让她再穿男装了。 无忧嘟了嘟唇,眨眨眼道,“我...我又不是故意要骗你。” 桓崇抚了抚她的发髻,“我知道的,你没有骗我,你只是没有机会和我说清楚罢了。不过,再一见到你,我还是在心中吃了一惊。原来我认识的那个小郎君,是个小女郎。” “我那几年性子最燥,很不安生,只有陶师一人能制我一二。尤其那回还到了建康,到了那司马氏小皇帝的地界,就算嘴上不说,我心里也着实烦躁透了。接着,又见了他和你之间如此亲昵,我在旁边看着,生气之余,便鬼迷心窍地生出心思,想把你据为己有。” 桓崇说着,陷入了思绪,“但我长在军营,见过不少因和女人厮混而失去斗志、军衔的,而且我又向来眼高于顶,对女人不屑一顾...就是平生头一回起了这样的心思,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后来,我烦躁了许多天,又琢磨了很多天,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只要把你夺了,那小皇帝定然十分难过...这样,我的目的之一便也算达到了。” “呵,明明就是心悦你,我却非要给自己找出和你在一起的一万种理由,好像没有一丝所谓正当的理由,没有为了父亲、为了桓家,为了志向等等这样的缘由...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便名不正、言不顺、连心下都不安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