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半晌,那人只是瞧她,却没有任何动静。 无忧想了想,这才道,“你要什么机会?” 她的声音,霎时转冷了。 桓崇听了,那对一眨不眨的瞳心终于动了动。 他慢慢地、一字一句道,“你怨我、或是恨我,都没干系...” “我,也不会去乞求你的原谅。” 他顿了顿,有些艰难道,“但,你我终归夫妇。我想要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无忧心思一动,她有些不可思议地去望他那双黑黢黢的眼睛。 眼前的瞳子,漆黑如深潭,想要把她一同拖进其中。 片刻后,她哼笑一声,道,“桓崇,我真不懂。若你真的在乎过我们之间的情谊...那么,从一开始,你又为何要这样做?!” 问到最后,她的语气中显出了百般的困惑,“再说,你的算计,都已经达到了,不是么?” 无忧停了一下,微微翘起下巴,有些怜悯地斜眼睨他,“...现在这般,又是何必?!” 桓崇仿佛被她的眼神刺到了,眼帘一眨,先将他的眼睛深深覆住,而后再蓦地睁开,“你...不愿?” 无忧有些恼,又有些难过。 她回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既然你知道我必定不会接受,又何必来自取其辱?!” 女郎牙尖嘴利,她的刺,一句更比一句尖刻。 这时听她说话,是绝对会被气个倒仰的。 果真,就算桓崇的心中早有准备,在听了无忧最后这句时,他的脸色有些白,声音也压抑得更沉了,“曹无忧,勿要意气用事。我现在,还是你的夫婿!” 嗯...才喊过那“庾柳枝儿”,现下又来喊她“曹无忧”了?! 这时候,这人终于知道他是别人的夫婿了?! 无忧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嘴一嘟,将声音拉得长长得,“好——” “夫君——!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可以让无忧下车了吧。” 说着,她将小嘴朝外一怒,向他示意道,“这犊车都停了半天了。你若再不放开我,可莫怪外头的人以为‘夫君’你品行不端,白日宣丨淫——” ... ... 那日的事情,她以为只是因着提到了庾柳枝,所以他受了刺激,心血来潮。 不料,这人竟是认真的... 怎么?就因为她不愿,他这边还来秋后算账了?! 无忧眨眨眼,笑道,“我什么也不记得,我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郎君什么。” 她那眼神飘飘忽忽的,唇角的笑容懒懒散散,显是做戏都懒,纯粹就是故意气他。 桓崇叹了口气,“看来女郎不止味觉不好,记忆也不大好。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那天的场景吧。” 回忆什么?回忆怎么欺负她吗?! 无忧“腾”得转过身去,将被子一拉,道,“不要!你走开,我困了,要睡了!” 是了,她记仇得很...他怎么能妄想只说几句话,就简简单单地打动她呢?! 桓崇看着那面朝里,紧紧缩成一团的小人,头颈一歪,顺势倒在了外侧。 ... ... 无忧闭着眼睛,本已静若无波的心湖中仿佛投入了一颗石子,不停地泛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对这桩婚姻,她都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 这个时候,他又来招惹她...图得到底是什么?! 过了半晌,身后那人没动静了。无忧想了想,悄悄回过头去,不想正对上那人侧过来、定定望着她的一张脸。 “呀!”无忧做贼心虚,吓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后,她转转眼睛,问道,“你...你怎么还不睡?” 桓崇瞧着她,道,“你呢?你怎么不睡?” 无忧咬咬唇,急中生智,“我...我口渴了,想喝水。” 桓崇了然般地点了点头,他翻身下地去,很快就给她倒了一杯水,再递了过来,“给。” 无忧伸手接过,瞥他一眼,还是向他道了谢。 她捧着那杯子的姿势,仿佛里面装了什么琼浆玉液。 桓崇看得有些入了迷,却见那女郎喝完了水,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一抬,忽而瞧了过来,“看我做什么?你也渴了?” 桓崇笑而不答。 他将她手中的杯盏接了过来,顺手倒了一杯水,又就着她用过的那侧杯沿,自己喝了。 水很清亮,似是沾了些她唇上口脂的香气。 桓崇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而后,他极其自然地,将一只手搭在了她撑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