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夫用了老大的劲儿,才把管事的手扯了下来,“王老哥,你要是再这么拽我几下子,可能就真没救了。” 躺在床上的李长生,浑身是血,竹苓跪在床边,手搭在李长生的手腕上。但明显可以看出来,竹苓自己其实全靠一口气撑着。 “这位后生,可否让老夫给公子看看。”曹大夫上前,看着竹苓那副样子,也知道就算竹苓医术高超,一时也救不了李长生。 别院里本来就没几口人,现在差不多都围在了这间屋子外。“哎呦喂,老天爷啊,你可千万不要愚弄咱们啊。” 这李长生可是汝凉钰的亲戚,就先前那么几天,他们就认清楚了。讨好汝凉钰,比讨好伯玄昭重要。 现在倒好,汝凉钰刚安排要好好照顾的人,转眼就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竹苓撑着床边,想要站起来,奈何没有力气。 “可有什么不适?”竹苓身上虽然有血,也应该是扶李长生的过程中粘上的,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伤口。 竹苓借着曹大夫的力道,站起来,手还要紧抓着床柱,才能稳住身体。“是软筋散和蒙汗药。”他是李家庄出身,药理都懂一些。 将人交给王管事,曹大夫才看床上的李长生。 这不看不当紧,一看曹大夫都心惊肉跳的。身上这么多伤口,都不是什么致命的地方,但刀刀入肉,着实狠戾。 “烧锅热水。”门外站着很多人,曹大夫也不费心选谁去,直接对外面说了一声。 曹大夫想先往李长生嘴里喂了颗药丸,正要往李长生嘴里塞,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这是什么?”竹苓只能慢慢的缓着劲,就算是这样,他拦住曹大夫的手也相当用力。 曹大夫有些恼怒的看了竹苓一眼,吹胡子瞪眼的,最后把药丸放到竹苓面前,“太子别院的东西,还能害了你家公子不行?” 竹苓靠近嗅了嗅,虽然他不能分辨这是什么药,但这下也能分辨出来,那药对李长生的身体无害。“抱歉。” “哼!”曹大夫将药丸塞进李长生嘴里,捏着他下颌,让人把药咽了下去,“他这伤都不致命,但这么多道加起来,也够呛。” 这话,竹苓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给李长生探过脉了。王管事和门外站的那些人可不一定了,一听曹大夫说完,都要哭了。 “这药丸虽然不能活死人肉白骨。”曹大夫还有点气冲冲的,看着竹苓,“但保住你家公子的命,绰绰有余了。” 竹苓对曹大夫俯了俯身,满脸的歉意,“刚刚是小的考虑不周,还望您老不要见怪。” 那边烧的热水,这时候已经烧好了,舀出来,几个人端着走了进来。 曹大夫拿着剪刀,从李长生的领口开始,把衣服全部剪开。“留下两个得用的小厮,其他人先出去吧。” 剪开后一看,有衣服遮挡还不太明显,这下那些伤口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吓人。 “这是谁,下手也忒狠了些。”曹大夫皱着眉头,让人把几块干净的方巾,在勾兑成温水的盆里洗了。 竹苓这时候差不多缓过劲来了,也去帮忙。 几个人用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才把李长生全身上下的伤口,全部清洗上药。等包扎好之后,李长生身上,也差不多没有空地方了。 “这位后生看看这药方。”擦洗下来的几盆血水端了出去,李长生身上也差不多清理干净,换了被褥。 但屋子里还是有一股血腥味,又不能开窗户,怕李长生的伤口受了风。曹大夫净了手,写完一张药方,递给竹苓。 竹苓连连摆手,刚刚他只是一时紧张,现在可不敢冒犯曹大夫,“您老看好就好。” “让你看你就看。”曹大夫脾气急躁,把药方直接塞给竹苓,“上面可有你家公子不能用的药材?” “啊!哦哦!”原来是让他看药材啊,竹苓从前到后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没有公子不能用的药材。” 等让下人去煎药,曹大夫打发了竹苓去休息。中了软筋散和蒙汗药,还能撑这么久,不容易。 王管事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李长生,好像那一刀一刀都是划在他身上一样,与本体同痛。 “派人去通知殿下了吗?”折腾了这么久,曹大夫可算能休息了。坐在椅子上,捶着自己的肩膀和腿,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王管事走过去,坐到曹大夫旁边。越看越急,不如不看。“刚刚派人去了,我呀,只希望汝公子不要怪罪。” 这回曹大夫没有再回话,又走过去给李长生把了脉。虽然脉象虚弱,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从听雨楼听丽娘说了之后,伯玄昭和汝凉钰就不用再去尚书府了。 又因着伯玄昭得了风寒,两人也没有在听雨楼用膳,就急着赶回了太子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