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去了东厢房。 再见到四娘,她放下了所有戒备:四娘在诉说时的悲苦、不甘、怨恨,都是任何人都伪装不了的。 她径自坐到床畔,握住了这女孩的手。 四娘愣怔片刻,之后便起身,投入到她虽然单薄却温暖的怀抱。 徐幼微道:“在这之前,我一点儿异状也没发现。每次见你,除了这两日,从没发现你有异样。” 四娘一面抽泣,一面答道:“我没法子,所谓的父母,都那样对我……都告诉我,要是言行出现一点点不妥,便要让我眼睁睁看着被剁掉双手、双脚……小婶婶,那时,我没出息,我怕……我每次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只能像五娘一样叽叽喳喳的,没话也要找话,不想笑也会笑着。” 徐幼微嗯了一声,“想让三老爷得到应有的下场么?” “想!”四娘用力点头,“我想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那么,三夫人呢?” “一样!”四娘斩钉截铁地说。 “我再问你一遍,你想要三夫人得到怎样的下场。你要知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你小叔。” 四娘思忖片刻,道:“再怎么想,我还是想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所有嫌弃、厌恶自己的理由,皆因她而起。” . 孟观潮见过三老爷之后,径自来到太夫人房里。 到了正屋所在的院落,听到了四娘的低泣声、幼微的柔声安抚。 他点手唤一名丫鬟:“等四小姐好些了,请夫人出来跟我说几句话。” 丫鬟称是而去。 他等了一阵子,徐幼微快步走出东厢房,“怎么?要问我什么?” “那件事,何时开始的?”这是他最在意的一点,谨言慎宇却忘了问明母亲和幼微。 “元宵之后。” 孟观潮颔首,“知道了。” 徐幼微又说了四娘对三老爷、三夫人的态度。 孟观潮牵了牵唇,微声道:“这样想最好。若是心存妇人之仁,只能让她陪着那两个人渣。” “……”徐幼微意识到,他已怒极,此刻在他心里,满天下恐怕也没几个无辜之人。 孟观潮缓缓踱步,片刻后,转回到她面前,抚了抚她肩臂,温声道:“照常陪娘用饭,外院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更不要去。处置人的场面,不好看。” 徐幼微点头。 孟观潮步履如风地回往外院,过了垂花门,吩咐谨言慎宇:“孟府旁支,看过我们兄弟四个发誓的人,都拎过来。之后封府。” 二人称是,从速安排下去。 . 李之澄一早就察觉到,孟府将有大事发生。幼微将林漪托付给了她,她就整日带着林漪,读书写字,玩儿翻绳之类的游戏。 徐幼微回了卿云斋,道谢后说没事了,邀请她一起用饭。 她说不用了,回住处还有事。幼微就没强留,送她到垂花门,说外院有事,不如走侧门。 她就笑了笑,说那好啊,很久没看热闹了。 幼微又是笑又是钦佩。 李之澄来到外院的时候,恰是封府的时候:她出不去,原冲则在这当口冒出来,进到府中。 孟观潮背着手,站在通往大门的甬路上,一身的杀气。 她寻了个便于看热闹的位置站定。 原冲最了解孟观潮,知道他动怒了,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孟观潮懒得提,“脏的厉害,去问谨言。” 原冲说好,带着长安往里走。 长安这一阵被自家五爷支使得团团转,杂七杂八一堆事情,也有与人动手的时候,腰间便佩戴了长剑。 他对孟观潮行礼的时候,孟观潮探手取下他的长剑,“借我用用。” “是。”长安这样应着,脖子却是一梗,心说难不成太傅要杀人?不会吧? 原冲看到了李之澄,走过去,皱着眉微声问:“吃饱了撑的吧?你要做什么?” 李之澄报以微微一笑,不言语,绕着手臂,继续看着孟观潮。 “混帐。”原冲嘀咕。 李之澄充耳不闻。 “但凡老四动手,都恨不得吓死几个……” “我知道。”李之澄淡淡地接话,瞥了他一眼,“你快成话痨了。” “……”原冲黑着脸,站在她身旁。 李之澄挪开几步,他跟过去。她抿了抿唇,索性回到先前的位置。 三十名护卫各持一条军棍,在甬路旁分左右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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