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的人越来越多,想着法不责众,就更大胆了。 然而,现在宋科长是真的开始慌了…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慌什么。 他以为自己并不惧怕‘不夜翁主’,要知道做出之前的事前,他也是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的。而且这种心态保持了多年…他实在想不通,怎么如今连人都没有见到,一切就都变了。 只能说,有些影响并不体现在表面,而是藏在更深的地方。陈嫣这些年来战绩显著,所谓树的影、人的名,这些东西还真不能轻忽!她既然已经做成了那么多别人眼里看成是奇迹的事情,那么她无论做什么,其他人也会先掂量掂量。 如果是做她的朋友、部下,肯定会觉得心里踏实、信心十足!而如果站在了她的对立面,此时就该下意识慌张了…没有理由,就是因为这个人是‘不夜翁主’陈嫣而已。 正在宋科长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走进了他所在的舱房,还不是一个两个。 其他人虽然比他晚了一些时间,但这个时候也到了。因为都是要见陈嫣的,所以被一起安排在了这边。 “诸位先生且先休息休息,这船才刚刚靠港,翁主实不能来相见,得稍等片刻才行…翁主令奴婢给诸位先生致个歉。” 婢女给众人致歉,众人自然不会说哪里不好,一个个纷纷道:“哪里哪里,是我等来的太早,反而饶了翁主,实不敢受姑娘的礼!” 沈科长被领进船舱之后,一眼看到了一个人单独候着的宋科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知道,和其他人一样,他也在等候拜见…明明比其他人早到了这么久,却没有见到人。 说实在的,沈科长觉得这非常耐人寻味呢! 陈嫣是在小半天之后一起见的所有人。 “辛苦诸位了…”陈嫣站在屏风之后,舱房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影子便映在花鸟纹样的屏风上。一众来拜见的人,纷纷低着头,并不敢多看。 陈嫣缓缓从屏风后绕出来,又笑了:“全是吾之过错,应该早些见各位的,却没想到到港之后还有许多俗事。” 其他人能说什么呢,只能纷纷表示‘不耽误,一点儿也不耽误,翁主贵人事忙,这本就是应当的…’——不是陈嫣的错,完全是他们失礼,应该计算一下时间,迟一些来拜见才是。只是内心急切,这才失了分寸云云。 陈嫣笑笑,不说话,一步一步走到了打头的一个年轻人身前:“是郭先生吗?” 郭凌是低着头的,所以能看到菡萏色的裙摆,刺绣繁复,上面还夹织了金丝银线,一点儿鞋尖露了出来,鞋头上绣了戏水的锦鲤,锦鲤边上有荷花,荷花是用细碎的宝石串出来的,流光溢彩。 有一瞬间的出神,郭凌却很快收回了神思,拱手道:“当不得、当不得,翁主过于客气了…我年少不知事,不过是诸位同僚扶持,这才舔居此位。翁主尊称先生,太过了。” 陈嫣一下就就笑了出来:“我曾听说,郭先生在蓬莱岛是无人不惧的,只因为行事果决,既是敢于奖赏,也是敢于…杀人——您这样的少年人,怎么能说出这样暮气的话?” 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拿到台面上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是陈嫣现在就是轻飘飘吐出了‘杀人’两个字,此时其他人已经是一个激灵,脊背生出一片冷汗了。 反而是郭凌本人,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丝毫不受触动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表现,陈嫣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转头和别人说话去了。先把每个人和资料上对上,闲话两句——说实在的,这才像是主佣第一次见面说话该有的样子,大家只是认识认识,至于更多的事,那得等到稍后。 第一次见面还是和睦、稳定为主。 不过,陈嫣哪里是甘于如此的人,与大家说了一圈话之后,她很快话锋一转,道:“宋科长…” 宋科长太阳穴跳了跳了,本能地不想听,但理智压倒了本能,缓步出列,道:“翁主…” 陈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很快转移到旁边点燃的香炉上,用调香的工具拨弄了几下香炉内的香料:“宋科长在我家产业做工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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