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人家的女郎哪能如此周全医治。” “若是差了一点儿,说不定性命便没有了。” “颜中丞说说看,一场雪有什么好等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颜异再次咳嗽个不停,原本离的稍远的婢女甚至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这个时候连忙上前替颜异顺气。 “这…杨先生看看我家公子!”婢女十分着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颜异手中的丝帕摔了下去,上面殷红一片。这下婢女真的被吓住了,连手都在打哆嗦。 “慌什么…”杨神医瞥了婢女一眼,伸出手去给颜异号脉,过了一会儿道:“无事,不过是咳嗽的厉害了些。按着原本的病情,什么时候咳出血来也不稀奇!” 说着就让婢女照看,自己则去重新配止咳药——他其实知道,他对颜异说的那些话,那些实施的伤害,都是他想对年轻时候的自己做的。现在拿来对付颜异,有一些迁怒的一些。但那又怎样呢?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道德多么高尚的人。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也不见得有多少心理负担。 也就是现在,重新想起自己是大夫,颜异是他的病患了,这才开始做起本质工作。 很快,他配的新药就送到了颜异面前。 说实话,他以为颜异会拒绝这碗药的。原本的他就能不在乎性命了,现在面对更深一层的痛苦——当他知道自己曾经伤最不愿意伤害的女子到何等地步的时候,这种痛苦理所当然地会达到新的高点。 他拒绝用药,难道不是可以预见的么?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曾经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但真正面对这种伤害带来的后果,一切又是不一样的了。 杨神医很清楚这个,因为他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但颜异没有拒绝这碗药,而是一口气饮尽,中间没有一点儿停顿。 之后两天号脉,杨神医意外地发现一切都在好转。不只是颜异的咳嗽和发热症状,还包括原本的‘心病’,看起来他像是要放下过去的负担,轻松地活着了——也就是说,杨神医的那一通刺激,狠狠地打击了他一次,而那之后他反而想通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有的人郁结于心,还真得好好使其发泄一次!经过一次情绪宣泄,一切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这也只是一种无可奈何地医疗方法,因为强烈的刺激不仅有情绪宣泄的作用,也会有让病患情况更糟糕的可能性。 杨神医倒不会不忿颜异竟然‘好转’了,略微意外之后,他又再次只关注对方的身体了。之前的那个他其实才是反常的,正常情况下他才不会管这些事,更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现在的他正常了,那么颜异就只是他的一个病患,再没有别的特殊之处,他也不需要特殊对待颜异。 颜异配合医嘱,好好吃药,每日还会在院子里走两圈,几日之后病情已经彻底痊愈了。颜守到了此时才真正放心下来,看着颜异似乎比生病钱更好的脸色、更好的精神,在他心里杨神医已经是真的神医了! 这个时候杨神医基本上也要告辞了。 就在他要告辞的时候,颜异忽然问他:“含光…我是说阿嫣…她当时是如何说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是对话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杨神医想了想,露出了一个相当不解的表情:“颜中丞此时已无必要再问此话了,不是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难道不是儒门先贤孔夫子的教导么?”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再提当初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嫣如何说?”颜异重复了一次…那么简单的道理他何尝不明白!但是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了,不是知道道理就可以幸免于难的。 杨神医定神看着颜异,良久,终于是叹了口气,道:“痴男怨女、痴男怨女,古今从来不少…此时再弄明白又有何用?” 话是这么说,他终于还是说明了他所知道的——桑弘羊曾经去找颜异,回来之后本打算告诉陈嫣什么的,但是陈嫣阻止了,她决意不要去听!不是因为她恨他,如果她恨他,她才要听呢!毕竟已经记恨了,肯定是在乎的。 也不再爱他…因为她根本不再抱有幻想,不去幻想他的不来是因为‘身不由己’,他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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