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根基的人物都能打听一二。由此,刘乘没费多大力气就知道拿出药方的人是陈嫣。 他倒不像自己父皇刘启那样想太多,他的思路就是普通人的思路。大概是陈嫣找了自己身边的侍医想办法,只不过侍医肯定是不想事后出事了担责任的,所以隐瞒了身份。 在这件事上陈嫣似乎有‘借花献佛’的嫌疑,不过刘乘不这么看。就事论事,陈嫣就是这件事里的‘关键先生’。太医再有水平又如何呢?当时的情况时他们根本不敢给刘乘用药方,是陈嫣坚持,而且找到了天子,这才有了刘乘转危为安。 这种不怕自己但上干系的关系是宫廷之中极为难得的!比起那些所谓的‘情谊’,显得不起眼,但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刘乘现在风寒痊愈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去答谢陈嫣。叫上弟弟刘舜一起去,也是显得郑重一些。 刘舜无奈,只能跟着去。只不过人是去了,脸却是板着的。 “唔,温室殿是在做什么?”才到温室殿前的复道上,刘乘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温室殿前阳光最好的一小片地方围绕了许多宫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一日是个晴天,冬日里的日光并不暖,但晃眼是一样的。 “能行何事?不过是陈家阿嫣在胡闹罢了…哼哼,反正她就算是胡闹也有的是人奉承。”刘舜拢着袖子,一旁事不关己地微微闭上了眼。他的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宫人中间穿粉色深衣的陈嫣。 不过也是陈嫣的衣服显眼…西汉的染色技术还不够发达,很多颜色不是贵人,其他人根本用不上!宫廷之中能穿这种颜色的只有‘公主’,而天子曾经下过命令,‘不夜翁主一切起居,具从公主礼’。 具体到能在温室殿弄出这样大的阵仗,不是陈嫣又能是谁? 刘乘虽然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但并不是一味的软弱,面对弟弟是有自己的威信的。看了一眼刘舜,刘舜虽然依旧硬着头皮不肯改口,但多余的话却是不再多说了的。 一行人来到了温室殿前,刘乘果然见到了宫人之中的陈嫣——陈嫣今日打扮不同于平常,以一条彩索绑住了深衣的大袖,深衣衣摆也是一样,撩起来一些,方便行动。这不像是大汉翁主了,反倒像需要自己劳作的市井女子打扮。 再一看,殿前这一小片地方架了一只圆肚螭纹青铜汤镬鼎,鼎下烧着旺火,鼎里头都是深褐色的液体,白色的布袋沉沉浮浮。乍一看有些像是在煮草药,但看宫人勾起来的一个个布袋子,打开来里面都是煮好的蚕茧,这才知道这些人是在煮茧。 陈嫣和这些宫人一起,将小布袋里的蚕茧倒入清水中漂洗,并且割破蚕茧,从中拿掉没有破茧机会的蚕蛾。最后再将蚕茧用楦子撑大——小楦子、大楦子不断倒换,最终撑成有小孩子上身大小的绵兜。 刘乘这等天潢贵胄当然没机会见到这种劳作场面…就算他老爹提倡节俭,以至于后宫女子会装装样子纺线织布什么的,也不会从养蚕煮茧开始做起啊!更何况等到刘乘记事的时候她母亲王美人已经去世了。 “乘表兄已痊愈矣?”陈嫣见到刘乘,立刻放下了手上的蚕茧,还在自己的‘敝膝’上擦了擦手。围着刘乘转了两圈,小大人一样点了点头。 刘乘微微翘起嘴角,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痊愈矣!要多谢阿嫣!” 陈嫣不好意思地扇了扇手掌,“阿嫣不敢居功,全赖侍医用心,乘表兄自己注意养护身体。” 陈嫣是这样说,但刘乘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还是多谢阿嫣!” 多谢了一会儿,刘乘甚至拉着刘舜一起向陈嫣表示感谢——兄弟一体,在这个时代这是很正常的。 陈嫣知道无法推脱,不好意思了好一会儿才受下来。 “阿嫣在忙何事?如今就在学女子纺绩之事了么?”刘乘看到陈嫣接触煮茧这种事,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汉朝时女子没有近古时代的限制,德容言功中女红一项还没有成为女子们都要修习的功课。但是,这不代表这时候就没有这方面的传统了,只是没有后来那样严厉,连林黛玉这样的千金小姐每年做的针线活儿少一些也能被人说嘴。 比如汉乐府里的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