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兄弟牧王。 大燕吃了亏,节节败退,几十万兵士命丧疆场,国本大受损伤,此刻万万不敢做出丁点惹怒大胤的事来。 燕王坐镇监国,便只能派出牧王这个举重若轻的弟弟。 因深知牧王心性,特意派出心腹重臣跟随,那重臣几次欲开口,却被牧王的眼神压了回去。 而平笙公主右侧便是质子三皇子,三皇子身形倒是颇为高大,只是与他妹妹的清丽相比,面容平平,眼底黑青面色虚浮,一副酒欲过度的模样,神色轻佻嬉笑,极不沉稳。 三皇子附和着他叔父的说辞,不正经笑着:“皇叔说的正是!此行我们带了不少燕国的美酒与美人,皇上定要尝尝,说不准能体会一把君王不早朝的乐意呢!” 平笙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动声色离他远了些。 这一出质子入京的戏,竟被这群酒囊饭袋演成了使臣入京。 徐德安深知皇帝的耐心已然告罄了,忙开口道:“已为三殿下和公主殿下安排了住处,舟车劳顿,诸位请吧。” 牧王显然才来了兴致,欲与大胤皇帝探讨这美酒美人,一听此话便有些扫兴,可对上徐德安笑眯着的眼,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领着大臣走了,意犹未尽,说好了明日再来,可走出宫门,眼前悄无声息多了两位身着黑衣的禁卫。 “陛下有事与贵客私谈,请留步。” 牧王一听,当真以为皇帝与他相逢恨晚,只道方才人多口杂不好说,这才特意另留了他畅谈,一时更为春风得意。 他们被引入了西殿,殿中无人伺候,燃着熏香。少顷,皇帝踏步而来,不急不缓,身后跟着徐德安和两个禁卫。 封戎似有若无的笑:“牧王爷,朕有几句话不得不与王爷说,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牧王大手一挥,咧着嘴笑:“皇上不必多礼!” 封戎顿了顿,乌黑眸子直直盯着他看。 使臣一早便觉不对,此刻看封戎面色更是心中一惊,忙在后面拉住了牧王衣袖,却被牧王不耐烦甩开。 眨眼的功夫,两个禁卫遽然上前,快到看不清人影。 牧王还来不及说话,重心忽然倾倒,膝盖一软噗通一下重重跪在了地上。他大惊失色,一抬头,整具身体被狠狠压在地上,脸摩擦着地。 而封戎居高临下看着他,面色冷淡,眼中没有一丝多余情绪。 “若朕没记错的话,燕国大败我大胤,如今已是大胤的属国,断然谈不上两国结好。” 牧王的手臂被死死拧在身后,闻言大惊,正要开口,手上突然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他发出一声惨叫,抖着身子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身去看,右手的尾指此刻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躺在一小片的血泊中。 封戎面色不变:“第二件,朕生来便不喜与人称兄道弟。父皇膝下子嗣众多,倒都是朕正经的手足,只不过他们早已长眠于地下,有的连尸首都找不到,无一例外。”他笑了,问:“难不成牧王想下去陪他们?” “啊——!!” 第二根无名指也下去了,八尺大汉憋红了脸,从面部到脖颈青筋死死爆出来,下一刻就要爆裂开一样,他的惨叫夹杂着长长的颤音,双目爆瞪,已是痛苦至极了。 使臣并未被看押,见了此情此景如何不慌不怕?身子抖成了筛子,五体伏地一个接一个的磕头,梆梆撞的地面直响,额中不一会儿便见了红。 “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封戎视若无睹,缓缓颔首,轻叹一声:“若仅是如此,朕也能容你,可你偏犯了朕的大忌。” 他蹲下身,与牧王对视。一字一句,认真且清晰: “最后一件,朕不喜旁人议论朕的女人,非常不喜。你不该那样说她。” …… 殿门在身后缓缓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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