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疼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比如一根小刺,扎到了一样。 这阵疼痛其实不应该引起菲奥娜的注意的。她可是个通灵师,而光看同为灵媒的达丽亚那伤痕累累的双手就知道了,什么割伤烧伤刺伤灼伤都是家常便饭,没有一人的眼下的成绩,不是在千百万次的练习和失败中累积起来的,就连菲奥娜的手上也有着不少细碎的伤痕。 菲奥娜虽然平常不会用自己的血去随意发动大规模高级别的通灵术——因为冥冥中她有种预感,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这么做——而唯一以血液为媒介发动的那一次,效果超群的同时,更是让她坚定了那种预感,不能随便将血液交付出去。 可是这种疼痛,按理来说,应该仅能引起了肉体上的些许痛而已,根本就不会让她有这种连灵魂都在震颤、在咆哮着对她发出“危险预告”的感觉! 而且与她的灵魂一并震悚了起来的,还有她那原本应该牢不可破的白巫术的防护! 她急急抬头,想要撤回手来,却已经连操控自己动作的力气都没有了。在陷入无边的黑暗之时,电光火石之间,菲奥娜终于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什么东西,而眼下在这无边的、与外界完全隔绝的黑暗里,她终于彻底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阴沟里翻船了: 刺客联盟一定要带走那截窗框,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那上面沾了她的血。 如果以她自己的血液为媒介的话,就可以轻易打破她自己的屏障,突破白巫术的防护,因为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对自己是有害的。 就在她醍醐灌顶之后,恨不得把傻乎乎的自己一头塞进箱子里沉底的同时,她被从箱子里粗暴地抱了出来,扯掉了所有的蒙蔽物,在箱盖被打开的瞬间,外面那刺眼的阳光灼得她几乎要流泪,而站在她身前,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那人身上的金饰比阳光都要刺眼: “忒弥斯。” 菲奥娜眯起眼,细细地看着面前的人,除去她即将面对的危险的莫测的未来之外,她开始真心实意地佩服起这人来了。她代换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没有这个魄力,在潜心经营十多年后,再对着想要的东西穷追猛打跨洋追捕的好本事,就冲这点,她就想为这人叫一声好,真不愧是雷霄·奥·古之女: “塔利亚。” 塔利亚冷眼看着她:“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菲奥娜想了想:“……谢谢夸奖?” 她这句话的语气是那么的真挚,当场就把塔利亚给气得怒极反笑,在称呼的时候便选择了既不直接叫她的名字,更不称呼她获得的中间名,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一点来自神秘侧力量的保护: “给我你的血。” 比起询问来,这句话更像是一个“我要开始了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而已”这样的预告,以塔利亚的为人来说,在彻底恩断义绝撕破脸皮前还有这么个预告,简直就是仁慈的极致了。 “什——”菲奥娜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左臂传来一阵剧痛,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戴着兜帽的刺客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身边,直接将取血的仪器扎进了她淡青色的血管里,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入用以贮存血液的袋子,和她纤白的手臂一对比,便愈发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了。 “我太了解你了。”塔利亚似笑非笑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褒暗讽得连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你总是这么心慈手软,忒弥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