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来。 董之徊走出公司,放眼一看,不见沉意朗的车子。 她带点自觉地喘了口气,却冷不防半缕悵惘正在心底鬼鬼祟祟地冒出来。 董之徊回到家,淋了浴,打开雪柜,打算弄点意大利粉当晚餐。 这时候,门铃响了。 「我买了新鲜的虾蟹,但家中的煤气炉坏掉了,可不可以借用你的厨房?」沉意朗的表情很老实,但眼里的笑意却出卖了她,教董之徊也忍不住笑了。 她们合力泡製了一顿丰富的海鲜大餐。董之徊吃得不多,但话多了,笑也多了。 「之徊,明天……」 「明天、后天、大后天,整整半个月我晚上也有事。」 看着沉意朗一脸失望,董之徊轻声说:「明天法国电影节开幕,我买了套票,你可有兴趣一起看?」 沉意朗飞快点头。 很快,她俩几乎每天也见面。 有时吃顿饭,听听音乐会。间中,也逛逛书店,或是到市场去买点新鲜菜蔬,然后回到其中一人家里,在厨房内煮煮切切。 她们会半躺在地毡上看书报杂志。一个看西洋神话全集,一个看镜花缘,当然,也会挤在一起看漫画。 假日,她们会驾车子四处吹吹风,或找处僻静的海边钓鱼,或到山里远足野餐。 也不忘做点运动,打打网球,玩玩风帆。 再不,便躲在家里织毛衣、刻印章,比拼着手艺。 沉意朗爱看董之徊的笑脸,每天用一种方法逗她高兴。 她的关怀和爱怜使董之徊觉得自己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 一切发展着,是这么顺理成章,是这么自然而言。两人之间,不外是一份浓浓的友情,跡近姐妹般亲厚。 沉志杰更深自庆幸女友所托得人,此后天空海阔任鸟飞。 绝对没有人怀疑过什么。 但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受人类控制的。正如地底火山般,静悄悄地酝酿着,在全无防备的时候,驀地爆发…… 沉意朗到澳洲参加学术交流会,为时两个月。 她极不情愿,只觉心里有所掛牵。 董之徊依依不捨,居然跑到机场送机。 两人在机场话别。 沉意朗要董之徊亲口答应自己,不再乱吃安眠药。董之徊也请她好好保重身体,别开夜车赶工夫。 沉志杰站在一旁,极度不耐烦。他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是什么一回事,沉意朗只是出差两个月,不是两年或是二十年,更不是一去不回,有事没事送什么飞机,无缘无故惹来离愁别绪。 把沉意朗送走后,沉志杰想跟董之徊吃晚饭,但董之徊却推说头痛,沉志杰无可奈何,只好送她回家。 沉意朗走后,日子完全变了两样。 董之徊夜里睡不稳,躺在床上,看着大鐘一圈一圈地走。 她开始害怕下班,极讨厌在人潮里飘流的感觉。 躲在家里,也不能使她好过。她拿起杯子,便会想起这是沉意朗为她买的。她躺在沙发上,彷彿感觉到沉意朗的体温。她最害怕进厨房,那里每件东西也叫着沉意朗的名字。 每分每秒也提心吊胆,深怕一不留神,会听不见电话的铃声。 她想念沉意朗,严重的程度,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董之徊不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她也觉察到自己的反常----没有一个妹妹会对姐姐產生这样的依恋。 董之徊害怕极了,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跑去找沉志杰,躺在他的床上。 他的手伸过来,她的心却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战慄。她挣开他,飞快跑掉。 就这样跪在海边,董之徊竭斯底里地痛哭----她发现了真相。 董之徊的凄惶到了极点。 她吃不下,睡不了,连呼吸也彷彿不畅顺。她很害怕,也很愤怒,但更多的是徬徨。她数着日子,渴望沉意朗回来,又怕她出现。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沉意朗,面对自己。 终于,沉意朗回来了。 「志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