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垂眼睫,很快又抬起来看她,回答:“我看到你成立基金会的新闻了,项目很好,你今晚的演讲和晚宴也很成功……” 温楚低应了声“嗯”。 自己做出来的成果能被他看见,说不高兴当然是假的。 但哪有深更半夜跑到别人家门口……就为了庆贺她基金会成立的。 “加上今天是你生日……”严峋又开口,然后在停顿好久之后,轻声告诉她:“我很想你。” 温楚的嗓子一下子堵住,没忍住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 再转回脸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抬眉问他:“那你就站在外面?” 这样看得着个屁。 可气人的是她这句话明明松动了口风,面前这人却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又开口向她道歉:“抱歉,我没有想要打扰你的意思,只是想来看看。” 言下之意就是本来没打算见面的。 温楚觉得自己的鼻子能给他气歪。 只好在这闷葫芦顿了顿,又老实坦白:“但是既然见到了,还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温楚这下没话说。安静许久后才抬了抬下巴,睇着他:“然后呢?” 严峋想了想,意识到什么之后,把口袋里的磁卡拿出来给她:“抱歉,门卡还在我这儿,之前没机会还给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意思大概是……以后不会再不请自来站在你家门口了。 温楚没接,就这么看着他,一半气得想把他拖进门打一顿,一半又被他眼底的黯然看得难受。 嘴里只又问了一遍:“然后呢?” “……”严峋这次斟酌了足足三秒,最后看着她道,“没有然后了。” 温楚有半晌无言,末了扯起半边唇角,放下手问:“行,那我来问你……你今天不应该在剧组吗?晚上怎么过来的?纪棠华知道吗?” 严峋一一回答:“跟剧组请了半天假,待会儿就回机场,纪棠华不知道。” 温楚抿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接踵而来的便又是安静。 她知道严峋这副态度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但是不想打扰你、现在很抱歉打扰到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的态度。 最后只能妥协似的长叹了一口气,一边转身往里面走一边道:“行吧,那待会儿我送你,刚好我也要去机场。” 身后的人没答。 温楚回过头,看他就这么站在门外看着她,没有动作,不敢越界一步。 客厅的灯光和走廊里的交织在一起,借着这样一方豁口。他的黑色外套被光线切割得零碎,嵌在门框里。 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了。 温楚当下只能又好气又心疼地过去,扯着他的外套把他拉进门,嘴上小声教训:“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干站着?进来坐一坐不会吗?”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飞机太早了……你好好休息吧。”严峋垂眸看着她落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一边开口。 “你……”温楚快被他气得不行,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又莫名其妙酸了鼻尖。 这个王八蛋。 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这一套,明明喜欢的要命,之前什么都做过了,现在又跟她装什么发乎情止乎礼。 当下只好松开手,怄气地应下这句话:“行,那你走吧,不送。” “嗯,晚安。”他浅声答,很快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出门。 晚你个头的安啊。 温楚咬了咬唇,在他反手关门的前一秒叫住他:“严峋。” 他停下动作。 温楚深吸了一口气,问:“你跟铂悦的合同签了几年?” 尽管她知道,十年。 那头严峋转过身,回答:“十年。” “那要是违约,你要赔多少违约金?” 尽管她知道,三亿。 严峋回答:“三亿。”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跟铂悦解约呢?”她的声音带上一点哭腔,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严峋怔了片刻,眼底的神色才慢慢清晰起来,最后告诉她:“快了,再过十个月。” 温楚咽了咽嗓子,应了声:“好。” 严峋不知道再说什么,但也没走。 于是温楚安静了一会儿,又问:“你去军训之后剃了头发吗?把帽子摘下来我看看。” 他摘掉帽子,现在是寸头。脸上的线条在没有刘海遮掩之后,轮廓比之前看起来还要深邃许多,眉骨清隽,鼻梁高挺,英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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