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 因为没有意义啊。 “……你知道缸中之脑的假设吗,或者数据化人脑的技术?”他在审讯台后开口打断他们的话,有些突然,眼里淌着平静的轻佻,“我从来没有过审判别人的欲望,也不会自认清道夫,更不会自诩为神。 “我只是比别人都更知道生命的无意义……你想在十年后、五十年后、一百年后……没人会记得有个叫易言的杀人犯,到那个时候,或许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类这个族群了。没有人的概念,也就不存在杀人犯的指控。 “……如果有更高维的生物像观察蚂蚁一样在观察着我,他不会觉得我可恶、邪恶、道德沦丧,他只觉得有趣,会发现这只小蚂蚁会杀死他族群里的其他个体,还会将他们肢解和隐藏起来……所以个体的有罪与否,看的是整个族群的自我标榜,而不是看我真正做出了什么…… “……杀人的感觉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等以后人类被数字化到云端,就跟我当时的感觉一样吧……只是删除了一个不重要的文件而已,唯一麻烦的是肉身很重,血很多,掩盖痕迹比较麻烦。 “他们的家人?抱歉,这不在我需要在乎和关心的范围之内。更何况爱这样的概念在本源上就不存在,只是为了美化利益需求,人和人之间不需要这样的维系。 “为什么要掩盖痕迹?……不,不是我怕死,只是我现在过得很舒服,我爸很有钱,性.爱也很美妙,所以在死和活着之间,我选择先活着……反正都是要死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问题吗?多问一点吧,你们以后想要找这么特别和典型的案例会很难,之后精神检测上我的状况会显示正常,我不会找辩护律师,也不会申请上诉的……” 审讯员道:“那你再把犯罪经过说一遍,从头到尾,要详细的过程。” 易言想了想,片刻后蓦地粲然一笑,看起来很纯粹,透着孩子般的天真气: “忘了说了,我还有一起杀人案,你们没查出来,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温楚咽了咽口水,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想把胸口的烦闷感给发泄出来。 他在惨白日光灯下的这段自白诠释得太好,她看不出一点表演的痕迹,太真实了。 是浸到骨子里的恶劣和戏谑。 而随着画面的移动,片刻黑暗后,镜头已经随着他因为说了太多话而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来到那家酒店。 严峋跟她说过的情节——三十岁的女人,太老、太丑、太脏、太贪得无厌…… 跟他搭戏的女演员镜头虽然不多,但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脸上的惊艳倒是诠释得很好。 易言穿着黑色的衬衫,中分刘海,很英俊,像是从舞会上逃出来的富家公子。 她把他拉进房门,开口的那句“我没想到你真的和照片上长得一样啊……”被打断,他问:“洗过了吗?” 对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问洗澡是吗?洗过了。” 他勾了勾唇角,把自己的袖口从她手中抽回,抬眼示意她身后的床,道:“那脱吧,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跟人聊天的。” 他说出这话时的语气很轻描淡写,浑身又写满了妥帖矜贵的禁欲气质,再加上那张脸,到头来竟然让影院在座的女孩子们一下子走了神,强忍着尖叫声在前面感叹:“啊啊啊……这也太帅了吧……” 温楚闭了闭眼,其实有点感叹不起来。 然后等电影里拉灯,易言的自白随着镜头接上,紧接着就是他拉开窗帘、侧身向外看夜色的场景。 那件黑色的衬衫只是懒散披着、头发也比刚才乱一些,在半侧的镜头下,侧脸的轮廓浓墨重彩的,鼻梁高挺,像雕塑。 M.ZzwtWX.cOm